玉杉命刘金儿将自己放在一旁的椅上,这个位置,她看不太清楚太皇太后的面容。
玉杉看着地上跪着满面是泪的齐丽英与章瑞英。
玉杉一时也抹起了泪,道:“说罢,母后是怎么过去的?”
齐丽英道:“禀报太后,昨日里,太皇太后起夜,看到窗外有人影,被吓到了,后来,听说是有刺客,太皇太后就更是没有回过神来,今儿一早,便一直没有起来。奴婢们去请太医过来,太医说不过是有些惊吓了,开了些安神的药汤,却不想汤药熬好了,奴婢们想要奉太皇太后用药,却是怎么也没有叫醒过来。奴婢二人,素日伺候着太皇太后,知道太皇太后最是不喜睡梦中被人吵闹。又过了一炷香,奴婢们觉得实在奇怪,瑞英她就大着胆子,推了一推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还是没有反应。”
玉杉听齐丽英说得简单,却也知道,章瑞英那个时候,是壮着多大胆子,冒了多大的风险。玉杉对章瑞英道:“你们都是母后的好奴才,你们能做到这一步,哀家很是感激你们。”
二婢抽抽嗒嗒地道:“不敢。”
一时,德弼太后带着众太妃还有皇帝、长公主、先帝皇子,都赶了过一来。
有名儿的,没名儿的,都跪了一地。
玉杉道:“宫外有人去给送信儿去了么?”
齐、章二婢皆道:“尚未,请太后娘娘示下。”
玉杉道:“昭告天下罢,唉,本来,再过几个月,就到六十整寿了,怎么就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呢?”
德弼太后素来最得太皇太后的宠爱,这个时候,已然哭得像个泪人一般。她看玉杉哀叹,连上前解劝道:“姐姐,节哀,您保养着自己的身子,您还有伤呢。”
玉杉伸手抹了一把德弼太后的泪道:“妹妹你也一样。”一时间,姐妹二人抱头痛哭。
惠宁帝还有明玥长公主,见母后、母妃们都哭得不成样子,亦如当初父皇崩逝时的模样,也都嚎啕大哭起来。
玉杉看到孩子哭泣,心里一酸,又抹了一把泪。
众人哭了一阵,玉杉道:“郭薇,除却太皇太后身边这两位老姑姑,宫里属你最是稳重。你去摄政王府,和宸太皇太妃慢慢地说了。千万说得慢一些,缓一些,别惊吓到她老人家。哀家记得,她与太皇太后最是要好的。”
郭薇道:“是,奴婢这便去。”
玉杉道:“还有华捷大长公主、昭慧太大长公主那边,也都叫人去传个信儿罢。唉,怎么这个时候,母后便去了呢?”
德弼太后看玉杉歪坐在椅上,道:“姐姐,你先回去歇一歇罢,这里妹妹支撑着。”
玉杉道:“我怎么能先回去呢?”
德弼太后带着泪,温声道:“不管到什么时候,国事还是要依靠着您的,那里妹妹是不行的,您带着皇帝,先回去。”
玉杉听德弼太后说得也是有理,便一把搂过惠宁帝,道:“明杰,先同母后回去歇息好不好?”
惠宁帝道:“孩儿要在这里守着皇祖母。”
玉杉道:“皇帝是孝顺孩子,由着他罢。”
德弼太后道:“姐姐,您腿上有伤,待外臣来吊孝时,您怎么避呢?况且,您在这里,又不能行礼,不能动的,便是留下,也是诸多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