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苦笑一声道:“你这丫头。怎么脾气这样大了?”
黄莺道:“云姑留下的药不多,我怕这回都给您用完了,下回您再给自己弄伤了,没得用了。”
玉杉笑道:“你啊。行了,我看这些也差不多了,不上便不上了。行了,咱们也不说这个了。明天想着把屋子收拾好了。”
黄莺道:“知道,我一准给您收拾好了就是了。还有,南夫人把六小姐的丫头都撵出去了,六小姐搬过来,您是不是还得安排几个丫头给六小姐?”
玉杉道:“我说怎么我今天过去时,贺姨娘亲自在那里替小六儿上药呢。你看哪个丫头同她合得来,就叫谁伺候她就是了。不必单回我。”
黄莺道:“知道了。不过,您眼下安排好了六小姐,以后呢?我说一句丫头们不该说的话,再怎么着,您总是要在六小姐之前出阁的,您现在护着她,等您出阁之后呢?六小姐怕不是还要落在南夫人手里?”
玉杉微微皱了皱眉道:“到时再说吧,也许到那时,南夫人已经不再针对小六儿了呢?再不行,就效法娥皇女英吧。”
黄莺道:“您说得容易,您想自己做娥皇,叫六小姐做女英,六小姐就一准同意么?”
玉杉笑道:“真到了生死存亡之时,由不得她同不同意。”
黄莺又问:“那王爷要是不准呢?”
玉杉笑道:“再说吧,慢慢替玉鹿在王爷面前转圜,说不定到那时,王爷能更心疼玉鹿一些吧。”
黄莺试探着问道:“姑娘,您有没有想过,王爷的心,就那么大的位置,多疼了六小姐,疼您的就少了。”
玉杉冷笑一声道:“我要是为了这个,就放任玉鹿不管,我成什么了?要真为了争宠,便不把人命当一回事,我便可同咱们这位南夫人和光同尘了。”
黄莺道:“是黄莺想得小了。姑娘莫恼。”
玉杉又放缓了语气,道:“我不恼。便是王爷偏疼了玉鹿,又怎么样?我如今,也不单指着王爷的恩宠活着。我有这个郡主的名号在,便足够了。”
黄莺赔笑道:“您这回出生入死几个月,倒底是值得了。”
玉杉笑道:“是啊,值得了。”
虽是含笑,眼底心中却都是一片苦涩。玉杉轻叹一声道:“就怕等不到那一日,黄莺,我问你京城,还是南疆,你觉得哪里更好些?”
黄莺笑道:“那还用问,自然是京城了,哪里比得上京城呢?”
玉杉道:“你也这样想?王爷年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就藩,再往南边去。王爷的意思,是叫我同玉德、玉祥两位少爷留在京中,到那时,怎么也要同小六儿分开了,怎么能变个法子,叫小六儿和我一起留在京城就好了。”
黄莺笑道:“既然是说年后,那日子就还早呢,姑娘也许到时候就想出法子来了。”
玉杉轻叹道:“但愿吧。”
黄莺道:“实在不行,您还可以如今日一般,就说要同六小姐一起做针线。”
玉杉笑道:“你说得很是。罢了这件事先不提她,我累了,睡吧。明日还有得忙了。”
黄莺道:“我去沏碗茶,您先漱漱口。”
玉杉笑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