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笑道:“难道说,那个自己立不起来的,反而会被您立为世子么?”
梁文箴道:“胡闹,我这王爷还没当两天,哪里就到立世子了?再说了,那没本事没成算的得了爵位,不是反而招祸么?”
玉杉微微一笑,道:“孩儿一时口没遮拦,胡说了,您别当真。”
梁文箴道:“是口没遮拦,还是有心试探,你自己心里明白。”
玉杉讪讪一笑,道:“我试探这做什么?他们两个,都是兄弟,一样同我隔着母,素日来,玉德虽不及玉祥同我亲厚,其实细想起来,同我也不差。谁得了您的青眼,于我也没什么差别,我犯得着为了他们试探么?有试探这个,我还不如问问您,我这个郡主的名号,可不可以多换几抬嫁妆呢?”前头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后面则越说越一本正经,语气郑重,眼中却又透着玩笑的模样。
梁文箴看着玉杉表面夸张的一本正经却实是玩笑的模样,笑道:“你还缺嫁妆么?”
玉杉道:“您别忘了,我娘当初给我留的东西,我都分出去了。”
梁文箴道:“分便分了,你是郡主,将来出嫁,藩属之地要献上一份,国帑里要出一份,宫里的贵人们少不得又要赏一份下来。”
玉杉有些撒娇地道:“这么说,您是一两银子不肯多出了?”
梁文箴情知这个女儿素来是不以金银为要的,此时说这些,分明是找个话题不想再说是留京还是去南疆。实在不能再这么任由她再说下去,便道:“真这么急着嫁出去啊,看来是不中留了。”
玉杉撒娇道:“我才不急呢,您不把嫁妆给我备足了,我这辈子都不嫁了。”
梁文箴道:“不嫁便不嫁吧,正好替我看着这几个小的。”
玉杉道:“我看着他们,您不怕被我带累得闯祸么?”
梁文箴道:“你不怕挨鞭子,只管给我带坏了。左右玉德、玉祥这两个,我是交给你了。乡试过不去,我拿你是问。”
玉杉有些认真地道:“爹,您这可为难我了,别说他们能不能听我的,就算他们都听我的,那些科场上的文章,我又不懂得,我怎么知道他们做得好是不好?况且,人们都说‘但求文章达试官’,万一他们的文章做得本来不错,就遇到了糊涂试官,我岂不是冤枉得很?”
梁文箴道:“你只管看着他们别惹祸就是了。”
玉杉道:“爹,这也不好办啊,回到京中,我就还是闺中女儿,轻易不能出去,他们出去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万一他们在外面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我怎么管得了他们?我不管,我要同您一块去南疆。”
梁文箴道:“这一路奔波,再过几日,你都十七了,怎么也该说婆家了,我带你走,难道要你在南疆完婚么?”
玉杉道:“刚可是说好了,您留我在家,不急着叫我嫁出去的。”
梁文箴道:“玩笑话而已,哪能真的不嫁人了?”
玉杉道:“那叫我在京中看着玉德、玉祥的话,也是玩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