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兴城的?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何建南虽然没有死?,但他清醒过来以后?失去了神智,整个人疯疯癫癫、痴痴傻傻,每天都在哭喊着有厉鬼在他背后?,随时要找他索命,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何青城经过彻查,与此事无关,但毕竟何建南是他侄儿,他监管不力、办事不力,最终被撤去了管事一职,离开了淮兴城。
兔妖小雪劫持了许多新婚女子?,但念在她没有伤害她们?,又?有岐天剑阁江陵出面求情,淮兴城主便决定网开一面,只废去她的?修为,将它变回了一只普通兔子?。
普通的?兔子?自不必再关在淮兴城监牢,元悦抱着毛茸茸的?小雪,忍不住多rua了两下:“接下来我们?还要再去别的?地方,带着她不方便,不如?就将她交给小清照顾吧。小清身?边都是傀儡,都没有活物,也怪冷清的?。”
江陵没有反对:“好。”
于是几天过后?,身?在魔域的?穆如?清收到了元悦寄来的?信件与兔子?。只可惜这位穆如?大宗师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领会元悦的?好意。
“嗯?阿悦这是什么意思?寄来一只兔子?给我补身?体??”
小雪,危!害怕.jpg
至于整件事情的?策划者?幻怜,至今下落不明。不过以江陵留在他身?上的?伤来看,短则三到五年?,长则十一二年?,幻怜才能完全地恢复,因此元悦并不担心他在这段时间里出来作?妖。
而那位真?正藏在幻怜背后?的?神秘人,应该也不会再在淮兴城上做文章,于是元悦与江陵便打算前往下一个地方。
在去往下一个地方之前,免不了要和淮兴城主告别。
姗姗求援归来的?淮兴城主感念他们?帮忙解决了淮兴城的?危机,设下宴席,款待了他们?。那些被江陵与元悦救回来的?女子?以及他们?的?家人,也纷纷赶来向他们?道谢。
元悦不喜欢接受别人的?谢意,过多得客套总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江陵,把江陵推到前面,自己则躲在后?面偷偷喝酒,顺便偷偷观察。
观察了江陵好一阵,元悦忽然发现身?边多出一个人来,她抬起手肘碰了碰他:“你?怎么也在这儿?不去前面见见那些被救出来的?人?”
如?果他也过去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帮江陵分?担一点,让他快些回来。
林卓然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就不去了吧,那些人也不是我救回来的?。”
经过这一次,林卓然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了他与江陵、元悦之间的?差距。
与其跟在他们?屁股后?头历练、增长见识,不如?回到岐天剑阁全心全意地修炼,更快地打磨自己的?剑意。
说起来剑冢开冢的?日子?就快到了,到时候又?有一批仙门剑道的?后?起之秀要齐聚岐天剑阁,他可不能落于人后?!
“所以……你?和孙淼打算什么时候走?”元悦捏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问。
林卓然:“明天吧。干嘛?你?要赶我和孙师姐走啊?”
元悦:“怎么会?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其实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你?们?两个了。”
林卓然:“……”
他不大自然地咳了两声,小声道:“其实吧……你?这个人也挺好的?,很适合做朋友。”
要是在以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自己会和魔域的?魔修成为朋友,还能这么太平地坐在一起聊天、说话。
元悦聚齐酒杯:“那为我之间的?情谊干一杯?”
林卓然默了默:“……剑阁有令,禁止饮酒。”
元悦:“就一小口!抿一下都不行?”
林卓然:“不行。”
最后?,林卓然以茶代酒,与元悦喝了一杯。
两人的?视线再次落回到不远处,那里,江陵仍被一群人围在中央,不停地在被致谢。
元悦托着下巴感慨道:“你?师兄的?脾气可真?好啊,接受这么多人的?道谢,站了这么久,居然还能面带微笑,彬彬有礼。换了我肯定不行。”
她摸起酒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林卓然弱弱地道:“那一位好像不是之前被劫走的?女子?。”
元悦:“那是谁?”
剑阁弟子?本来就不善说谎,林卓然被元悦一问,顿时秃噜出来:“是江北何家的?小姐……”
元悦端起酒杯的?手,就这样猝然地停在了嘴边。而那位何家小姐,也在此时看了过来,冲着元悦微微一低头,露出一个笑容。
“哦。是江北何家的?小姐啊。”元悦轻飘飘地放下酒杯道,“就是曾和你?们?江师兄定下姻亲的?那个?”
她自以为语气动作?都拿捏得天衣无缝,却?偏偏忘记了,一个人越是故作?轻松地谈论起某件事情,反而越是代表她心里在意着这件事情。
——尤其是当?林卓然已经清楚地表明了何家小姐的?身?份,而她还要跟着再重复一遍的?时候。
林卓然觉得自己得为师兄说点什么。
“呃,凌前辈,你?别多想。何家小姐此次前来,完全是因为收到了淮兴城主的?求援,与我师兄绝无关系。他们?两个应该就是看到了,打个招呼,寒暄两句。”
元悦:“……”
她垂下眼睛,过了半天“嘁”了一声,扬了扬唇角:“她和你?师兄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元悦忽然觉得兴致没了,连酒都不想喝了,起身?离席。
林卓然在她身?后?问:“凌前辈,你?怎么就走了?这酒……”
元悦:“回房睡觉!你?也早点休息,小心明天误了启程的?时辰。”
林卓然茫然地看了看天:……这还不到亥时,睡的?哪门子?觉啊?
……
元悦睡不着。她躺在床上,对着空无一物的?床板干瞪眼。偏偏这个时候,某个人还毫无自觉地总往她脑海里钻。
平日在梦里扰她清静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也来?
嗯?等等!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在梦里见到他的?啊!!
元悦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抱着脑袋不想想了,心里乱得厉害。脑海里不只有江陵的?身?影,还有那位何家小姐的?。
她早早地就离席了,看似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实际上却?是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地将对方打量了个遍。
白衣,轻纱,亭亭玉立,若出水芙蓉。乌黑的?青丝上,还戴着一支不知是何质地的?簪子?,散发出清澈动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