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彬的笑,含着别样的意味,她品出了几分,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自己确实没太顾忌,只好强行解释:“陆大夫,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确实太冒失,他那个人就那个臭脾气,不对他来点狠的,他哪里肯听话,,你不会对外说出去吧?”
陆彬摆了摆手:“我陆彬为人怎么样,九小姐去问问李大夫便知道了,堂堂男子汉,岂是那长舌之人。”
屋里吴青枫听他二人在门外相互解释,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把门关得山响。
陆彬一直畏惧他,提着自己的药箱,压低声音说道:“九小姐,你早些回去,他的病情我都知道了,用不着你操心。”
黄玉馨回了西跨院自己屋里头,又开始看庄子上的账本子,这庄子上原本养有不少家禽,还带有鱼池,自他们这群养尊处优的人来了以后,这些已经是供不应求,原本每日可产五百鸡蛋的鸡,被他们杀了一半,鱼塘里鱼也捞走不少,再这么下去,都只能等着啃白米吃青菜。
她让桑雏去把庄头叫来说话。
那庄头是个五十开外的老人,姓廖,黄玉馨跟着别人一样,称他为廖伯。这处庄子原本是当地一个乡绅的私产,他在此帮忙打理近三十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
乡绅举家南迁,李烨买庄子时,他还特意恳求,让廖伯等人留下,他可以少收些银子。
李烨当时来得匆忙,也没心思重新给庄子安排人,便同意了。
廖伯对这庄子感情颇深,短短半个多月,这群人在这儿作威作福,不顾劝阻破坏地里的庄稼,每日里非得大鱼大肉伺候,让他恨得牙痒。
得知黄玉馨就是这庄子实打实的真主子,廖伯抹着一把心酸泪,讲了一个时辰不止,意在劝她趁早管治一番。
黄玉馨一边听着,手头没停,写写划划,把每日里吃食计划白纸黑字写在纸上,交给廖伯,让他纸上所写的供应,若有人有疑议,直接来找她便可。
廖伯识字,看了她写的单子,大喜,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到了晚间,果然陆续有人找上门,最先来的,便是刘家管事,说晚膳食材里没有肉,家中还有个孕妇,这伙食不能陡然降得这么厉害。
尔后来的是邵家管事,财大气粗的进门就砸银子,说有的是银子,饭食方面不能短缺了他们家。
最后来的是杨氏本人,她带了刘氏身边的朱妈妈,没好气地指了她说道:“九丫头,你嫌这么多人吃的多,怎么还嫌弃到自己家人头上来了?就不说别人,单说你祖父祖母,这么大年纪,每顿饭就吃些萝卜青菜的,怎么受得住?”
黄玉馨不卑不亢地回她:“三伯母原先在家中主持中馈,最是明白这过日了需精要细算,世道是个什么样子,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庄子就这么大,能养多少人,您应该比我清楚,今朝有酒今朝醉了,明日难道喝凉水去?”
杨氏当然知道庄子上是个什么状况,照着原先的伙食,要不了几天,都得完,可大家伙都可劲地吃,自己不吃,那不是个傻子?现在知道庄子不是候爷的,在自家人手上,总得紧着自家人不是。
杨氏被她说得脸上火辣辣的,“九丫头,这庄子是你的,咱们又是一家人,可以不管别人,不能不管自家人吧。”
“三伯母,您觉得自己天天吃香喝辣,别人天天萝卜青菜,这日子能过得太平吗?”
杨氏知道她这里是说不通了,看了身后朱妈妈一眼,朱妈妈笑了笑说:“九小姐,您祖父祖母的饭食里头,看能不能每日多加一只鸡,一个月一只,怕他们二位的身体受不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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