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洪黑胖对这庄子的介绍和对余富的夸赞,万宁感慨道:“幸好有余大郎这样的大善人,要不然庄户们日子过不下去,不是饿死病死,就是卖儿卖女搞得妻离子散。真是人间惨剧呀。”
洪黑胖接口道:“可不是吗?以前我们这庄子就经常饿死人。卖儿卖女还算是有人性的,我爹那个时候,还看过吃人的呢。”
万宁三人眼睛一亮,问道:“竟有这样的事?杀人吃人吗?”
洪黑胖哈哈大笑:“杀人可是犯法的,不过是家里有人饿死了,剩下的人为了活命,就把饿死的人吃了呗。”
说完,瞧见万宁捂着嘴,一脸惊讶和恐惧,不由取笑道:“这位郎君也太胆小了,只是听听就吓成这样。
那时候我可是亲眼瞧见的,在铁锅塘那边的一户人家把一个饿死的婴HAI给煮了吃了。
你别说,那香味儿真是几里外都能闻到。”
洪黑胖说完,恶作剧般地朝着万宁砸吧砸吧嘴,瞧着她脸儿发白,忍不住大笑起来。
“郎君别怕,这事儿现在是不会有了。我们也不是吃人的野兽,不会随便吃人的。”
万宁配合着干笑两声,搓了搓发凉的手,讪讪道:“洪管事怎这么爱说笑,这事儿说得和真得一样,怪吓人的。”
洪黑胖听了万宁的话,原本玩味的笑容渐收,他突然正色道:“我可不是在说笑,这事儿真得是我亲眼所见。”
万宁听了,也跟着认真问道:“洪管事可与我们细细说一说吗?”
“怎么?你们对这事也感兴趣?你不是害怕吗?还要听?”洪黑胖疑惑问道。
万宁编了个理由道:“我们虽是药材商,但我打小就对这些奇闻异事感兴趣。在到处收药材的途中若是听到有趣或奇异的事都爱打听个究竟,回到客栈一点点记录下来,回去后还可卖给书店赚点小钱。”
“这样呀,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听。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奇闻异事,只能说是人间惨事。”洪黑胖叹了口气,回忆道:“那时候我也就七八岁,家里头虽然不是家徒四壁,但也过得不轻松。
何况那时候我正是嘴馋的时候,每日喝粥吃野菜,嘴巴无味得很,便想着到塘里看看能不能摸些鱼虾打打牙祭。
那日,我听村里同龄的玩伴说铁锅塘昨日有人钓上来一只王八,就想着也去那试试。
到了铁锅塘就闻道一股肉香,那香气从鼻子里钻进肚子里,直馋的五脏六腑的馋虫都跑了出来。
我寻着香气,跑到了一户人家门口,见他们大门紧闭,香气却不断从里头渗出来。我就猜想他们一定是打着了野猪、野兔什么的偷偷在家里煮了吃。
我那时候太馋太饿了,就想着偷偷溜进他们的灶间,偷点吃吃。
你们也知道,穷人家的房子不必大户人家,高门高墙的不好进。
正屋闭着门进不去,但那篱笆只有大人的半人高,我搬了块石头垫垫脚就翻进去了。
我躲在灶间的窗户底下,瞅准那户人家大人离开一会的时机,溜了进去准备偷块肉吃。
没想到,我看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说到这,洪黑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们知道我瞅见啥了吗?”洪黑胖低声说道,“我一掀锅盖,瞧见里头炖着一锅肉,那个香啊,我忍不住就想舀一块吃,就在这时,我看见在灶上的砧板上放着一个圆圆的东西。
一开始我以为是哪种动物的脑袋,凑近一瞧,吓得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洪黑胖又打了个哆嗦,眼底满是恐惧。
“那个圆圆的东西竟然是个人-头,而且是个小孩的头。
那稀疏细软的毛发,还有惨白无血色的脸儿,分明是个婴孩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