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股泪,忍了太久了。
灼华哭的厉害,似要将这三年的眼泪都一气流到他的心底去,素手握着拳想要狠狠捶他,最后也只是柔软的不舍的贴在了他的心口,“你怎如此心狠,答应我会平安归来,却叫我又得一次你身死的消息。我等了一日又一日,盼了一年又一年,你怎舍得叫我受此万箭穿心的痛!他们都回来了,就是等不到你,他们都和我说抱歉、都和我摇头,我所有的希望一点点的被砍断。你怎么就不回来呢?”
“好容易等到你了,你却又不认得我了,你不要我了么?日日与你相对,可那又不是你,你说你舍不得与我分离,可如何能将我忘记呀……”她的声音梗在心口,最后只弥了一句,“徐悦、徐悦,我、好想你。”
“对不起,我的错。是我不好,不该忘了你,让你伤心。”徐悦眼底的水润终于抑制不住的滑落,哪怕年少时,再重的伤他都不曾落泪,可妻子的心痛却叫他比自己承受更是锥痛千万倍,他的手托着她的颈、紧箍着她的腰,紧紧相拥,“我很想你,我也很想你。我如何舍得下你,那几箭几乎要了我的命,我是想着你和孩子才能熬过来的。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泪湿了相互的衣襟。
灼华微微退开身,她的双手抚着他的被战火熏的沧桑的面孔,拉开他的衣襟,拂过狰狞交错的新旧伤痕,那鲜血淋漓的画面鲜活的翻涌在她的眼底,似痛在了她的肉体上,“我不怪你,只是心疼,这样的伤,该多痛呀!可我又不想拦着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悦郎……”窗外透进的柔柔月影,也无法勉强掩饰她眼底玉碎尘沙的痛苦,抽泣的语调里尽是哀求,“悦郎,求你,别再丢下我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徐悦握着她的手,指尖触到腕间的一道凸起,翻转了她的手腕看着那疤痕,心底一痛,“怎这么傻。你若也不在了,孩子们可怎么办。”
“那我呢?”灼华声声问他,神色羸弱的仿若一缕随时消散的青烟,“我呢?我就要一日日的,心口锥着刀子活着么?我的人生在哪里?你不在,我便什么都没有了,我也想活着,为孩子活着,可我做不到,心都被掏走了,要我怎么活下去啊!”
一直以来,虽他是主动的那个,可都是她在理智的主导着他们之间的情意,徐悦以为她的情是有所保留了,可这一刻他分明感受到,她的情、她的心全放在了他的身上,他是她的命啊!
看着她无助而惶惑的神色,仿若秋雨沾湿的秋叶,枯脆的再经不得一丝伤害,他那样温柔的一遍又一遍的拂去她的泪,亲吻她的眉眼,“别哭,你哭的我心都碎了,不走了,往后都不走了。”
灼华捧着他的脸,细碎的吻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的唇上,舌尖微探,他便启了唇齿,似在试探对方的情意,初时微微点触,瞬息之后温软便缠绵在了一处,气息渐重,身上皆是滚烫一片。
他晓得她是脸皮薄的,抬手想着去下帐,却叫她拉了回来,她微喘着急切的吻着他,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宽了自己的寝衣,引了他的手来抚摸她的身躯,又去解他的腰带,羽睫微颤,尤带水雾,“我要看着你。”
徐悦感受到她的手颤抖的厉害,指尖冰凉,而每一息的低喘里都含了脆弱的哭腔,他晓得她需要最原始最直接的办法填补她的惶惶不安,他何尝不是呢!由着她主导,耐心的等着她扒光了自己,然后由着那湿润又紧致的地方慢慢吞没了他。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肌肤相贴,她去捉他的双手,放在了她的臀上,让他助自己剧烈的上下起伏,快三年不曾如此深入,每一下都似要将她撕裂,灼华却觉得无比的快活而满足。
徐悦暧昧的喘息里含了抹担忧,温润的眼角泛着轻佻的桃色,“痛不痛?”
灼华与他抵着额,炙热的气息似星火点了积蓄多年的情欲,燃烧了一层又一层的薄汗,滑腻着两人的肌肤,“好好疼我……”
大雪停了。
灰白的云朵随着一阵风散去,带来阵阵清新凛冽的花香,月光伴着星子悠悠行走在天际,银灿灿的光华似流泻而下的一汪清水,洗涤了一切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