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和郡主身上皆有用过木棉籽油的痕迹。”胡大夫先捡了重点来说,然后补充道:“木棉籽油乃是从木棉籽中提取,有毒,银针不应。若是长期服食会出现心慌、胸闷、畏光等症状,女子会使月信紊乱,男子则会导致永久的。”微微一顿,“不育!随着毒性增加,会致脏器衰竭,直至死亡。”
太夫人沉沉一叹,没有说话。
国公爷只觉脑子里嗡了一声,蹭的站了起来,暴怒而起,“谁干的!”
灼华站在徐悦的身畔伸手牵他的手,垂眸看着他,柔软一笑。
徐悦侧脸看着妻子,扣住她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弯了弯嘴角,眸中掩不去的惆怅与无奈。
“是奴婢。”莲生收回了落在徐惟面上的目光,走到了堂中,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梗着脖子道:“从郡主嫁过来的第一日开始,奴婢就在鹤云居小厨房的油里加木棉籽油。”
徐惟忽的松开了紧握的手,垂着眸子,静静不语。
国公爷细细一算,竟快有九个月的时间了,他看向胡大夫,问的急切,“世子与郡主的身子可有大碍?”
胡大夫回道:“世子与郡主早有察觉,中毒不深,现下服用着清毒的汤药,无有大碍。”
国公爷舒了口气,转而怒问了莲生,“谁让你这么做的!”
莲生咬着牙眼泪扑簌簌的落在暗色的地砖上,在烛火下幽幽闪着绝望的光,伏在地上喊了一声,“是二爷!”
她这一声并不高扬,甚至几乎破碎成了气音,却震的在场的人痛不欲生。
国公爷不敢置信的看着垂眸不语的次子。
“莲生,你太让我失望了!”太夫人抿了抿唇,沉然冷道:“你从头到尾说清楚,若有半字不尽不实,即刻杖毙。”
“是奴婢对不住太夫人。”莲生双手交叠,额头顶着手背,伏在地上一字一句道:“从世子爷与郡主定下亲事后不久,二爷便常来寻奴婢说话,世子爷成婚前几日太夫人点了奴婢与莲萍去鹤云居伺候,定下后,二爷便收用了奴婢。”
太夫人眉心意图,算计竟是始于当日!
莲生的目光凝着地砖间紧密的缝隙,她的泪落下去,顺着缝隙慢慢蔓延出去,映着地砖的幽冷之色,冷的想冰一样:“二爷每隔五日会让奴婢的娘给奴婢送东西进鹤云居,木棉籽油就混在里面。换掉了小厨房里的油,空瓶子奴婢都丢进了茅房里。”
石妈妈问:“你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莲生摇头。
国公爷怒喝:“不知道你也敢往主子的饮食里加东西!”
莲生一颤,愈加伏的深:“二爷同奴婢说的,会想法子把奴婢要过去伺候,待生下孩子,便抬了奴婢做姨娘。奴婢猪油蒙了心,二爷叫做奴婢便做了。”
石妈妈看着自己一手调教出的丫头竟这样无知,叱了一句:“蠢货!”
莲生无话反驳:“今日,奴婢的娘给奴婢送来了糕点,里面下了剧毒,猫儿误食,当即就死了。那糕点是二爷身边的小厮托了奴婢的娘带给奴婢的。”
“主子们若不信,自可审了二爷身边的人!”
太夫人微微一侧首,石妈妈立马出了堂屋,喊了人来吩咐了几句。便见又老妈妈带着人匆匆离开了院子。
想起静月所说,他是知道他有身孕的,莲生猛地抬起头来膝行扑到徐惟的面前,揪着他的衣摆失控的质问,“你知道我有了身孕,却还要杀我灭口!为什么,她萧氏的孩子是你的骨肉,我腹中的孩子便不是么?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给你做下了,你竟要杀我灭口!为什么!”
徐惟依旧不说话,神色阴沉,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一把推开了莲生。
莲生仰跌在地上,望着他眼底的阴冷和嫌恶,疯了一样的笑起来,“我知道你在利用我,你一直再利用我!徐惟,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说罢,拔了发间的镀金的簪子,刺向徐惟。
徐惟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手掰过簪子。
莲生扭曲了面孔,猛地撞向徐惟手中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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