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韩?小心翼翼端着汤药行到程灵素面前的时候,她已是原先那副沉静的模样,澄澈宁静,不见忧虑,轻轻拂去韩侂胄手腕上薄薄的一层霜色,素手按在这位权相的腕脉之上,闭目感知。
而后她才淡淡说道,
“韩相这病症确实是古怪得紧了,虽然不是什么致人死命的手段,反倒给人留了救治用药的时间。”
程灵素那一双亮若点漆的眸子朝韩?看过来,“不过,灵素还有一句话要问?大爷,韩相公每日是否还在用什么补药?”
韩?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中,又不由有些庆幸,道:
“家母每日都会亲自炖些补品补药,然后服侍家父,多多少少用一点吧。所以,家父的气色身体看着都还好,不至于太虚弱。”
“哦?”程灵素问他:“令堂对令尊真是体贴,平日里情分很深吧,令堂想必很担心了?”
韩?点头,声音不禁透出些许的疲惫,“是啊,家母还去大相国寺斋戒了七日七夜,给家父求了平安符,带在身上。”
听到这里,苏子期眉间微蹙,寻思:大宋多有信道的君主,韩侂胄的妻子吴氏,与大多数勋贵外戚一般,都是笃信道教的,韩侂胄遇上如此凶险的病症,她怎会到平日里根本不去的大相国寺斋戒祈福?
难怪韩?都用上了“还”字,苏子期虽是心下狐疑,但是想到深宅妇人的心思原就是古怪的很,病急乱投医也是有的,且以程灵素的聪慧,许多话必有深意,他也就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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