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于此事的一些想法,刘皇帝是同刘旸交流过的,刘旸也多少了解刘皇帝的考虑。
闻之,刘皇帝却道:“我若同意了,倘始终怀不上,留不了种,该当如何,等他半年,一年,还是三年、五年?开了这个口子,若是今后再遇到此等情况,是不是都得照此办理?勋贵罪死,可以此拖延,那于黎庶,又当如何?”
面对刘皇帝这番问话,刘旸沉默了一阵,拱手道:“韩武宁侯终究于国有功,体恤功臣,还是必要!”
深深地看了刘旸一眼,刘皇帝悠悠道:“你是如此态度,大汉的功臣勋贵们只怕都会喜欢你这个太子的!”
闻言,刘旸身体一绷,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刘皇帝,拱手道:“世上无绝对之法,法理尚需辅以情理,此次也是您心慈开恩,属于少数例外,不适用于所有情况!”
收回投在刘旸身上的目光,刘皇帝对其发言,没有继续说法,小作思考,问:“对洛阳府判罚,刑部如何批复的?”
刘旸立刻答道:“按国法章程处置,尚需移交大理寺复核!”
刘皇帝想了想,说:“这样,章法流程不妨继续走,韩庆雄的请求也同意,不过,只给其三个月的时间,今岁冬决,延期!
另外,三个月内,如能产生遗腹子,诞男则允其降三等承袭;如诞女,抑或干脆无有所出,那么韩庆雄依法处置,爵位则收回!”
听刘皇帝这么说,刘旸也忍不住诧异了,这样的决定,比起此前的两种选择,不确定性可太大了。就三个月的时间,说不准,韩家唯一的爵位都要丢掉了
“还有,提前叮嘱好,低调不要声张,并且不要做得太难看了!”刘皇帝又严厉道。
显然,韩家人要是找几十个女子,去监狱给韩庆雄留种,那样的情况,韩庆雄倒可做个风流鬼,刘皇帝这边可就要不爽了。
“是!”当刘皇帝做下决定时,刘旸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
注意到他思忖的表情,刘皇帝看着他,轻笑道:“知道我为何如此决定吗?就两个字,代价!韩庆雄杀了人,于法于情于理,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我同意法外开恩,他也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就这么简单!”
刘旸仍旧没能领会到位,但也是若有所思,拱手赞了句,陛下英明!
“此事就这样了结了,交付有司处置即可!”刘皇帝冲刘旸扬扬手,说道:“你也不要再把精力投入在上边了,接下来,首要之事,仍在大理战事,你要多关注!”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冬季作战之苦,我是经过数次,从来艰难。虽说大理气候,相较于北方、江南,有其独到之处,但既是冬季,那些高原、湿林、峡谷,就绝对不好应付!
南征,大理的军队从来不是我军最大的敌人,地形气候才是。王全斌在攻羊苴咩城时,不就有大量将士在翻苍山时冻死、摔死吗?虽然如今战况良好,但冬季作战,仍不能放松!”
“是!”听刘皇帝这番话,刘旸郑重地应道。
交待完,刘皇帝又思量了一会儿,抬眼征询刘旸的意见:“赵匡胤主掌兵部已久,待南征结束,也该给他换个位置了,你觉得,更为何职合适?”
闻问,刘旸几乎不加思索,拱手道:“部衙司道委任,还当听从您的看法,儿没有任何意见!”
前者,刘皇帝问起对赵普复出后的安排,刘旸表达了看法。这一回,他选择不发表意见,俯首听命,就如他所言,事关重臣的任命,还得看刘皇帝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