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虚张声势,但就这平平淡淡的数字,却让荆南文武,满怀忧恐。根据汉廷的刺探,荆南诸州下属,零零总总的兵马加起来,有水陆军队约两万七千卒,这已是其全部的军事力量了,还是承平已久的军队。
最近一次对外作战,还是在北汉讨伐淮南之时,以将军魏璘率军东下助战,发兵之时,战事发展已至尾声,再兼唐将刘仁赡大破当时同样助战的王逵军。最终,也没能和唐军正式交锋,汉唐议和之后,缩回江陵,打了趟酱油,刘承祐当时赏的五十匹绢,还不够军费。
再往前一次对外作战,就得回溯到大汉建立之初,当时高从诲还在位,欲趁大汉内外不稳之际,趁火打劫,谋求复、郢二州,被拒之后,干脆发兵去夺。结果,被当时的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审琦打了个大败亏输,狼狈而归。
那个时候,安审琦动用的,还是只是地方军队。而今南来的,却是大汉朝的禁军主力,统军者还禁帅慕容延钊。并且只是大汉一支偏师,军力却已超过整个荆南,强弱众寡悬殊如此,实在令人感到挫败。
“不知慕容都帅,打算何时动兵,走哪条路线?”高保融又问。
曹彬说:“此涉及军机之秘,费末将所能知晓,大王也不当探听,只需下令放行即可!”
曹彬这般说,语气已然有些不客气。高保融闻之,也不免有些尴尬,这个时候,其弟高保勖盯着曹彬淡淡地问了句:“若是我荆南,不放行,朝廷欲如何?”
高保勖态度不软不硬的,曹彬偏头看了他一眼,依旧从容,说:“大军有先锋劲旅,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荆南若不与路,只有自己开辟了!”
经这一番问对,大堂中的气氛紧张了些,还是荆南文臣之首的孙光宪开口,面带微笑,对曹彬说:“朝廷欲街道平湖南,南平为臣属,自不当有所滞阻。只是此事重大,我们主臣也需商讨一二,将军疾驰而来,也辛苦了,还请暂居宾馆,稍过一两日,必有答复!”
“孙公所言甚是,孤还需与众文武商议一番,将军且暂歇!”高保融也赶忙附和说道。
闻言,曹彬冷冽的目光在堂上环视一圈,最终落在高保融,嘴角慢慢地泛笑容:“既然如此,还请大王与诸贤达抓紧时间,毕竟军情紧急,容不得怠慢!”
“末将先告辞了!”说完,曹彬便主动离去,留给高保融文武商讨的空间。
曹彬一去,堂间的气氛,愈发肃穆起来了。借道之事,此前朝廷已有专使前来通报过,未有明确答复,但此番,曹彬是作为南征大军使者来的,也到了他们表态的时候了,这一次,并没有多少余地给他们。
屏退了大部分僚属,只余下高保勖、孙光宪、梁廷嗣、李景威、魏璘几名文武,各个面色肃穆,神情严重。
“启禀大王,湖南使者求见!”还没等开口,便闻通报。
大抵,是汉军来使的消息,让在江陵逗留已久的楚使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前来求见。对其来意,在场的众人也都清楚,闻之,高保融却稍显不耐烦地吩咐道:“就说孤有事,无暇接见,让楚使自归宾馆,有事明日再说!”
“是!”
闭门而拒楚使,关上堂门,高保融环视一圈堂间这几名荆南的掌权者。沉吟几许,终是开口了:“汉军大兵南下在即,我国当其道,危机之至,迫在眉睫,当如何应对,还请诸位替孤拿出个章程来!”
高保融言罢,在座诸人,皆缄默不语。包括方才在堂上稍露锋芒的高保勖,也没表示看法,这些年,高保融虽然委其弟以事务,高保勖也偶尔谈及北汉的威胁。但威胁真正降临之时,也不敢妄言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