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下书,刘承祐应了声,悠悠说道:“倒是着急。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四镇年岁也不小吧,倒都无在京,陪朕过冬之意啊!”
刘承祐也只是随口感慨了一番,毕竟二人离京还镇,也是向辞别,经他允许的。
来京的节度,除了成德军节度张彦威,以恒州要地,被刘承祐赏赐一番,“赶”回河北去了之外,其他的人,并没有刻意去管。此番,只有刘铢与这郭谨,有点迫不及待地离开。
至于李殷与王景二公,还老实地待在东京府邸,似乎还等着刘承祐的谕制。
“临走前有没有说什么?”刘承祐问。
“唔”李少游似乎在犹豫当说不当说,当迎着刘承祐的淡定的眼神,轻声答道:“相州节度刘铢,曾说,未得官家厚赏,此番进京亏了”
“呵呵!”刘承祐笑了,笑容微冷:“这刘使君,倒也实诚,这笔账也算对了。朕赏那点金鞍、袭衣、玉带,哪里值一百石精盐以及那么多青州土产?”
刘铢小心地提醒道:“官家,您以青州与相州两镇相易,观刘铢之状,恐是大不服气啊!”
“盯着他!”刘承祐轻描淡写地道。
“是!”
稍微考虑了一会儿,刘承祐幽幽一叹,摆手吩咐着:“让陶谷拟制,觐见诸节度,可自行离京还镇就任!”
“是!”
此制下后,刘承祐还要看节度们的反应,主要是折从阮、李殷以及王景的表现。慕容彦超,可已经被他亲自给开口劝留的。
对此次进京的河北诸节度,刘承祐心里还算是满意的。张彦威不用说,至少折、李、王这三者,虽也是起于行伍的地道武夫,但那种张扬跋扈的气息已经不明显了。
事实上,刘承祐神魂入世,托于此身,一定程度上,也算得上幸运,只要他继位后,坐稳皇位。纵“五代”,虽然武夫当道,军阀乱世,但是从后梁起,削藩之事,就从未停止过,并且因此,屡生叛乱。
但从包括大汉在内的这四代数十年“削藩”的过程看,强干弱枝的效果,是达到了的。到如今刘承祐的时代,已无任何一个地方节度,有对抗中央的实力,更没有那种以一隅而乱天下,篡江山的实力了。
包括如今的河东节度,经过李存勖、石敬瑭、刘知远,三度出晋争夺江山后,河东的潜力实则已被削到了最低点。地盘还是那个“王业”之地,但人力不足了。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中央不能乱,禁军不能乱。
是以,当刘承祐抑权臣、罢秕政、平河中、整禁军,皇位逐渐稳固之后,中央对于地方的优势就更大了。否则,即便似折、李、王三者,纵使性情温和,看他对朝廷能有几分恭敬。甚至于,主动进京觐见都是不存在的事情。
“我那个皇叔,在忙什么呢?”刘承祐想起了慕容彦超。
忍不住瞟了皇帝表弟一眼,李少游禀道:“慕容使君,近来正是大修府邸,雇工匠、民壮,三百余人!”
“规模倒是不小啊。”刘承祐语气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