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了,诸将校互相望了望,战场上的那场争斗,大都有所耳闻。
“传他进来!”刘承祐摆了摆手。
很快,一名身材壮硕,都头穿着的军汉,走了进来。不过形象有点惨,身上挂了好几处彩,包扎处。见到刘承祐,直接拜倒行礼。
“这些伤,都是杨业造成的?”刘承祐眉头凝起,怀疑的目光,扫在其人身上。
孙立主动接过了话,对于此点,倒没敢瞎扯,说:“这些伤,都是在他冲锋陷阵,激战之中所受。似这样敢战、善战的壮士,竟为杨业所欺,请殿下做主。”
“你说说看,怎么回事?”刘承祐收回目光,问那都头。
此人看起来不善言辞,说话吞吞吐吐的,但终究将事情说明白了。大概是,他先带人找到耿崇美的尸体,杨业后至,为争斩首之功,与杨业起了矛盾,拳脚相向,吃了亏,受了内伤。还特意强调,是杨业先动的手
听其叙述,刘承祐暗自琢磨了一下,瞥了孙立一眼。又想了想,抬眼看向一直没有作话的慕容延钊:“慕容将军,杨业是你第四军的人,你对此事,可有个说法?”
面对刘承祐的质询,慕容延钊上前一步,谨声答道:“争功之事,却有其事;拳脚相向,也是不假。杨业动手,却却当罪责,然矛盾究竟因何而起,还请殿下详查!”
慕容延钊说话间,目光平静地往孙指挥身上瞥,显然话里有话。
“殿下!”这个时候,郭荣主动站了出来,平淡地说:“既要当面对质,岂可听一家之言。不妨叫来杨业,听听他又是什么说法!”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此言有理!”刘承祐立刻出声表态。
顿了顿,刘承祐又说:“不过,却也不必了。郭巡检,此事就由你去调查详细,孤与你全权处置!”
闻令,郭荣当即应命:“是!”
“是非曲直,自有说法,都散了吧!”深吸了一口气,刘承祐挥了挥手,说话间,瞟了孙立与那都头一眼。
“郭将军,您一向秉公执法,此事处置,断然不会有所偏颇吧”散帐之后,孙立却主动寻到郭荣,眼神压迫向他,“提醒”道。
郭荣何许人也,根本不怵他,嘴角微微笑,淡淡然地回应他:“请孙指挥使放心!”
大军集合,很快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南至高平休整。
“怎么样,结果如何?”傍晚时分,高平县衙的二堂中,刘承祐问前来禀报的郭荣。
郭荣表情平静,不偏不倚地回答说:“末将已一一查问过,先动手的确实是杨业,不过挑起争斗的却是那孙含!”
“如何处置的?”
“杨业以此战功劳充抵,免死罪,降三级,杖二十,调往骑兵都喂马;孙含,降一级,免功;其余参与斗殴的士卒,杖十,全数调往伙营!”郭荣答道。
“唔!”刘承祐轻轻地应了声,算是认可的郭荣的处置。
也许其中,还另有隐情,但是,也不重要了。率先对袍泽动手,这已然犯了大忌,就算是杨业,也得处罚。
“那孙含,与孙立是什么关系?”沉吟几许,刘承祐突然幽幽问道。
“是孙指挥使内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