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怪过他,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倔。”老?妇人擦拭去泪水,连他大哥都难受得偏过头。
“好了,在孩子?墓碑前这么哭,成什?么样子。”莱斯特先生硬生生喝止住她。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不说还好,一开口老妇人情绪决堤,彻底跪倒在墓碑旁,凄哀地抚摸着石碑就像在抚摸着自己孩子,“我的?艾尔,还那么年轻,以后的生活还很长……你回?来,让母亲看一眼呀,这些年母亲夜夜都在想你……”此情景,连他大哥都难受得红了眼,莱斯特先生也控制不住垂下头,暴露出老人脆弱的一面,“那是你的?家啊,想回来就回?来,这么倔干什么。”
唐知白垂首路易身边,感受着静默悲哀气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大家都很难受。
路易道,“他为自己的?信仰而死,你不应该感到难过。”
收敛好情绪,斯莱特先生朝他道,“这一次真的?感谢你通知我们,否则我们还不知道……”他一顿,郑重道,“如果以后需要?帮助莱斯特家族会尽全力相助的。”
贵族的承诺价值千金,尤其对于他们这种老?派贵族来说,莱斯特子爵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今安茹家族地位和?危险身份,谁都不想掺和?就这样的事情,所以,唐知白知道这是个不小的承诺。唐知白认真回?答道,“谢谢您,子?爵大人。”
莱斯特子爵讽刺一笑,自嘲道:“哪里还有什?么子?爵不子?爵的,以后叫我斯莱特先生吧。”看得出他浑浊双眸,早已心?死如灰。
白雾弥漫中,黑色风衣包裹着男孩清瘦的身躯,西墨冷静注视那块墓碑,“爸爸,我记得他的?。”
唐知白牵着他的?小手,记起那个花园午后仿佛近在昨日,“宝贝,那时候你应该才一岁。”
西墨固执道,“我记得的?,他好像有一头耀眼的金发。”
所有人一愣,悲哀的?沉浸在了往昔回?忆之中。
事后,路易派人将莱斯特一家送回?酒店,他们身份特殊,吸引不少政客注意,最怕的?还是那群仇视贵族的邪|教暴徒,所以来到伦敦的安危和行程都是由加列在负责。
回?程路上,唐知白疲惫地靠在路易怀中,路易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车的人都很安静,没有喜欢去潮湿的?墓地,带着浓浓丧事气息。
忽然,尼尔急急踩下刹车,整车一震。
尼尔差点撞到人,他气得打开窗户直骂,“妈的?!短命鬼找死是不是,你小子冲出来找车撞!”
唐知白直起身,疑惑地看了眼路易。
见那人还不走,尼尔掏出枪打开车门,“嘿,来找茬的?”
那个裹着黑色风衣和西装,杵着拐棍帽檐将脸和身躯紧紧包裹,站在街中央任由尼尔恐吓不为所动,他抬起头看向车中,犹如鹰一般尖锐双眼仿佛可以将人看穿。
唐知白一见到这个人,就怒意盈满,他毫无理智的径直冲下车,“我没去找你麻烦,你还敢来找我!尤其还挑在今天,沙尔曼你还有没有心??”
荣西·沙尔曼摘下帽子,朝他冷静道:“林诉,我来不是和你吵架的,我知道你帮艾尔办了葬礼还邀请了他父母,虽然我们之间有恩怨,但我想向你表示感谢和歉意,那天是我喝醉了说得难听,让你在那种情况下接到艾尔死讯,你是他的?朋友,这是我的?错。”此时的荣西已经修剪去邋遢头发和?刮胡须,除了眼下青白,又恢复成了曾经那个英俊风光无限的?军官,只是脸上多了很多杀伐决断的戾气。
“不必。”唐知白冷冷讽刺,“你应该道歉的?人是莱斯特一家。”
荣西已经整理好心态,点点头,“我会去的。”
“我来是想将这个交给你。”他拿出一盒金条,双眸有些麻木哀痛,“这是艾尔葬礼的?钱,其实应该由我来举行这场仪式,但我觉得莱斯特夫妻会接受不了,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
唐知白震惊地看着那盒闪耀的?黄金,一时语塞。
艾尔已经死去,成了一捧冰冷的骨灰,而罪魁祸首却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分析情况,冷淡的?拿出钱来买卖交易,唐知白是个温和的?人,但再温和的?人也有被逼急的时候,他压抑不住滔天怒火,一巴掌掀翻这盒子?,怒道,“荣西·沙尔曼!你是在侮辱我吗?还是在今天你连死去的?艾尔都不想放过!连他也要?侮辱”
这是,连路易也冷下脸,开口,“沙尔曼先生,你是觉得我们付不起这样一场葬礼的?费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