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不禁眼圈一红,“那厮悍勇异常,我军根本就挡不住啊!”
张杨和蹇雍满脸震惊,“你部三千骑就被那厮单枪匹马给杀退了?”
那信使连忙摇头,“不!眼见我军支撑不住,冯司马连忙带着千余骑来援,不成想李汗青的早已设下了伏兵,待到激战正酣之时大吼了一声‘冲’,黑暗之中便冲出了一支骑兵……”
众人恍然,张杨忍不住就是一声感慨,“那厮竟然以他自己为饵,好险的计,好狠的心!”
说罢,他一挥手,“你快去给中郎将大人报信,我这就挥师北上!”
“多谢大人!”
那信使连忙一礼,匆匆而去。
眼见那信使匆匆而去,一旁的蹇雍稍一犹豫,忍不住劝了一声,“张从事,我军势单力薄,要不……再等等吧!”
他蹇雍自然知道自己的斤两,哪敢追得太紧?
张杨却摆了摆手,“军令在身,岂敢推脱!”
说罢,张杨头也不回地策马走了。
他自然听出了些端倪:公孙瓒和冯芳之所以会败,都是因为太轻敌了!而那李汗青竟然使出了如此险着,很显然那厮身边的兵力确实有限!
张杨心意已决,蹇雍也无力劝阻,毕竟,张杨说得在理——“军令在身,岂敢怠慢”!
两人匆匆赶到精山,这才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公孙瓒重伤不起,所部三千白马义从死伤两千有余;冯芳虽未受伤,但麾下两千越骑也死伤近半……其中大半都是被李汗青的步卒杀死杀伤的!
与此同时,安众城外汉军营寨里一片喧嚣,一队队明盔亮甲的军士不断开出营寨,浩浩荡荡地向北去了。
残破不堪的北门城头,波才遥望着那一队队匆匆北去的汉军将士,浓眉紧锁,双拳紧握,好似要攥出水来一般。
他自然知道汉军为何会突然派出大队人马北去?
一旁的夏行和彭辉自然也知道。
夏行神色紧绷,默然无语,彭辉一拳砸在了面前的垛墙上,直砸得拳头血肉模糊,“狗日的汉军……他们竟把大帅逼到了这个地步!”
说罢,堂堂的七尺汉子已然双眼通红,泪花止不住在眼眶里直打转。
李汗青已经把整个计划跟他们交待得很清楚了,眼下,汉军大队人马匆匆北去,李汗青的第一步计划显然是成功了,可是,这也意味着李汗青和北上的将士已经再无退路了!
他们的退路即将被数万匆匆北上的汉军堵死!
“彭辉……”
波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减半,最终却只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这都是大帅的选择……我们能做的……”
“不!”
彭辉一抬头,瞪着通红的眸子,大声打断了他,“大帅不会有事的!”
“对!”
夏行也瓮声瓮气地附和了一句,“大帅绝对不会有事的!”
波才神色黯然地望着两人,“我何尝不希望大帅能平安归来?”
说着,他强自一振精神,“打起精神,把我们该做的事做好,不要让大帅失望!”
只是,他心中却满是苦涩:大帅啊大帅,你说要以仁义为本,我波才赞同;你说的军心士气,我波才也懂;可是,为了这些老弱妇孺,就要牺牲你自己和数千百战老兵……真地值吗?
虽然李汗青已经以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但他还是想不通。
一旁的彭辉突然又是一拳砸在了垛墙上,满脸懊恼,“当时我们还是该把赛儿姑娘找来,她肯定能劝住大帅的!”
波才不禁摇头苦笑,“这天下谁又劝得住大帅呢?他只是不想赛儿师妹去冒险罢了!”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笑容越发苦涩了,“走吧!该把真相告诉大家了。”
不多时,安众城中的将官齐聚县衙大堂,波才站在帅案前,又拿出了那封信,“诸位,这是大帅突围前交给我的信,并交待我:等城外汉军开始撤兵时便当着大家的面把信拆开。”
说罢,他一扫堂上众将官,这才缓缓地撕开了那封信,然后一望侍立在大堂门口的何旺,“何旺,这封信是你代笔的,便由你来念吧!”
何旺默默一礼,缓缓地走上前来,神色紧绷,步履沉重地上前接过信,缓缓展开,念了起来:
“南阳黄巾军诸将官: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本帅已经挥师北上,不要惊惶,本帅此次北上就是要去雒阳转一圈,让汉廷那昏君和天下人都看看咱南阳黄巾军的威风!”
“本帅此去可能要耽误些时日,诸位无须挂念,务必打起精神将南阳十余万随军眷属安全地带到汉中!”
“本帅不在这段时间,一应事务由杨赛儿、波才、钟繇共决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