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李汗青神色一缓,“收敛好阵亡将士的遗骸,让你的主薄做一份详细的名册交给钟主薄!放心,战死的兄弟不会白死,本帅和活着的兄弟们……当然也包括你,我们迟早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说罢,李汗青翻身上马,带着亲卫营径直朝城门去了。
西鄂已经拿下了,但留给他们的事还有很多:清理战场、搜剿物资、安置伤员、还得送阵亡的将士们最后一程……
与此同时,朱儁带着残部千余人已经逃到了郦县境内,虽然追兵已经退去了,但他依旧不敢停留,如今西鄂已经失守,李汗青肯定在南面张网以待,而北面的雉县又在波才手里,若是连郦县也丢了,那他堂堂的大汉右中郎将可就真成了丧家之犬,在南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朱儁带着残部匆匆地赶到了郦县城外,却见城门紧闭,城头岗哨林立,如临大敌。
朱儁只得上前叫门,可是,听说来的是朱儁,城头的守军却惊疑不定,迟迟不肯开门。
就在朱儁隐隐不耐之际,一员将领匆匆走上城头往下一张望,顿时大惊,“大人,真是你们!”
一见城头那人,城下的朱儁顿时怒气勃发,“你竟躲到郦县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坚孙文台!
他不怪孙坚突袭雉衡岭失败,他也不怪孙坚损兵折将,可是,你不能打了败仗就往郦县躲啊!
你要是回了西鄂,我朱儁岂能丢了西鄂城?
他哪里知道孙坚也是有苦难言,当时那情况,孙坚能逃出生天已是万幸,哪里还回得去西鄂?
眼见朱儁勃然大怒,孙坚不禁虎目一红,却也只得连忙请罪,“末将无能……”
闻言,朱儁心中一软,“罢了!此一败,罪不在你……”
是啊!
突袭雉衡岭的计划虽是孙坚提出来的,但他朱儁也是赞同的;虽然贼人是借孙坚之名骗开的城门,但是要怪也只能怪守门的将领太大意了!
只是,昨夜驻守北门的罗军侯早已战死,被黄巾军葬在了西鄂城外。
残阳如血,西鄂城西郊的荒岭之下,两个堆满尸骸的大土坑慢慢被被填平,最后立起了两块木牌:一块上书“西鄂之战汉军阵亡将士墓”,一块上书“西鄂之战黄巾军阵亡将士墓”。
虽然昨夜是生死搏杀的敌人,但此刻……死者已矣,都是阵亡将士!
唯一不同的是,一群被征召而来的石匠正在西门外为阵亡的黄巾军将士立碑——一座即将刻上他们姓名的纪念碑!
祭奠完阵亡将士,天色已经暗了,李汗青回到县衙大堂立即让人叫来了葛才和于先,“如今,宛城、西鄂、雉县尽在我军手里,但朱儁率残部退守郦县,如鲠在喉,不过,本帅暂时不会攻取郦县,所以西鄂城需要重兵把守,本帅准备把它交给你们!”
葛才、于先微微一愣,连忙起身,轰然允诺,“大帅放心,城在人在!”
只是,于先稍一犹豫,狐疑地问了一句,“大帅,为何不趁胜攻取郦县?如今朱儁所部新败,士气低落,定然守不住郦县!”
李汗青微微一笑,“有些人不一定要赶尽杀绝,留着他们将更为有利!”
于先微微一愣,仍然满脸疑惑。
李汗青却没有再多做解释,摆了摆手,“去接手城防吧!”
眼见葛才、于先匆匆离去,一旁的钟繇才笑着开了口,“不知朱儁听到你这番话会作何感想呢?”
葛才、于先不清楚李汗青的心思,他却是清楚的。
如今,朱儁残部和郦县县城就是一块遮羞布,既是汉廷的遮羞布,也是他李汗青的遮羞布,若是一把将这遮羞布撕开,那么,汉廷必将震怒,他李汗青和南阳黄巾军将面临更加猛烈的反击,而他李汗青需要时间发展!
李汗青微微一笑,“不管他作何感想,本帅都希望他能在郦县多留些时日!”
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元长,这边的事便交给你了!”
这边的事还多,纪念碑落成需要他主持典礼,雉衡岭的黄巾军大寨也要尽快南迁……
但是,育阳还有个皇甫嵩。
和朱儁不同,如今的皇甫嵩接收了董卓的残部,还有五六千兵马,可不是遮羞布。
钟繇连忙起身,肃然一礼,“敢不尽力!”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