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勉强一笑,“多谢大人宽慰!只是,想我三千精骑,竟被一人……伤亡一千一百二十三骑啊!而且,其中大半还是被马匹践踏致死的!”
朱儁不禁老脸一红,“是我处置不当……”
提起这茬,他实在有些愧疚。
当时,他和麾下的将士只顾去看李汗青单骑冲阵了,却没有及时去救护那些被挑落马下的将士,才会致使许多坠马的将士被失控的战马踩踏而死。
曹操却连忙摇头,“大人,操不是此意!一千一百二十三骑啊,其中半数以上都只是轻伤……这说明了什么呢?”
朱儁一怔,随即勃然变色,“你是说……他单骑冲阵竟然还敢手下留情?”
其实,早在李汗青救彭辉等人撤离时,他便看出来李汗青出招好似并未下死手。
只是,他很难相信有人单枪匹马冲入三千大汉精骑汇成的铁流之中还敢手下留情!
“对!”
曹操的最近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此人虽然狂妄之极,但……”
说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他既为贼寇,死便死了吧!”
朱儁也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有些可惜了!”
此人处处留手,虽然狂妄,却是心存善念的,若非身在贼营,倒是一员良将啊!
这时,曹操强自一振精神,神色凝重,“大人,此番袭营失败,只怕再难觅到破敌良机了啊!不知城中粮草器械可足?军民士气可足?”
听曹操提及这茬,朱儁不禁摇头苦笑,“孟德此问正中了关键啊!”
说着,他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城中虽然粮草器械都算充足,但军民士气……”
当下,他也没有隐瞒,将劝降信和挑战书之事都一一向曹操细说了。
曹操听罢也是眉头紧锁,“想不到贼寇之中竟然也有此等高人!如此攻心之术,堪比十面楚歌呐!不,比十面楚歌更为险恶!如果不能尽快破贼,只怕城中军民离心,军中将士离心……我军将不攻自破啊!”
朱儁也是愁眉不展,“正因如此,我才会仓促行事,以至于……可笑我还自以为得计,不想却干出了这等自投罗网的蠢事!”
曹操连忙宽慰,“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人的决断并无不妥,只怪贼人太过狡诈!”
决断无悔,这就是他曹操的原则!
说罢,他起身冲朱儁抱拳一礼,“操不就打扰大人休息了!明日再细商破敌之计吧!”
天色渐明,长社城内外渐渐喧嚣起来,炊烟袅娜,直上青天。
李汗青从梦中醒来,轻轻地翻身坐了起来,只觉背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忍不住欣喜地叹了口气,“果然,千补万补,还是睡觉最补!”
叹罢,他便翻身下了床,穿好鞋,就准备朝帐外走去。
正在这时,军帐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撩开,窦平当先而入,身后还跟着波才和彭辉等人。
见到李汗青竟然已经下了床,当先进来的窦平不禁一惊,“李裕,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不,快趴下!”
昨夜,李汗青就是他抱回来的,他自然清楚李汗青的伤势有多重——背上插着六支羽箭,血流如注,那模样已是命悬一线了!
他都以为李汗青不一定能挺得过来呢,谁知今天一早,却见李汗青已经下了床。
随后进来的波才等人也尽皆一愣,连忙劝阻,“快回床上趴着……小心撕裂了伤口!”
李汗青怔怔地望着他们,突然粲然一笑,“我没事的!真地没事的。”
说着,他便迈开了脚步,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这军帐太过狭窄,我们去中军大帐说话!如今敌军援兵已至,可不能再拖下去了,要不然,等敌军援兵齐至,我们就……”
大汉朝廷富有天下,天知道他们还为颍川准备了多少援军?
他是真地很担心再拖下去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闻言,波才连忙劝慰,“不急!此事不急……你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伤养好!”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这样一员绝世猛将,他可不得当宝贝供着?
李汗青连忙冲他抱拳一礼,“多谢波帅关心!不过,末将真地已经无碍……”
“又想逞能!”
只是,他话音未落,杨赛儿便排众而入,板着俏脸,美眸圆瞪,狠狠地瞪着他,“都这样了还逞什么能?你真以为自己是铜筋铁骨啊?”
杨赛儿话音刚落,李汗青便浑身一震,猛地望向了她,那灼灼的目光好似要将她给融化一般。
就在刚刚,被杨赛儿这么一怼,他再次感觉到了那种酥麻感,脑海里便闪过了四个金色大字——铜筋铁骨!
“你……”
杨赛儿被那目光瞧得芳心一颤,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俏脸绯红。
这样的目光,她见过,就在前夜,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呸,还没姑奶奶大呢,他就是个毛头小子、愣头青!
这么多人在呢,怕他作甚!
一念至此,杨赛儿顿时俏脸一板,“今天,你别想出这军帐!”
见状,波才等人满头雾水,李汗青连忙讪讪一笑,“不出……不出……”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