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药汁顺着余烬的唇盼滴落,银西抿了抿唇,轻柔的抬手擦去,低声道:“巫,快点好起来。”
病来如山倒,余烬病的如此突然,以至于族人都没反应过来。
初雪稍霁,空气仍是干冷入骨,族人们只觉得好几天没看到巫了,银西天天往巫的山洞跑,却不告诉他们巫在干什么。
不少人暧昧的想,没准开春的时候,他们就将拥有一位小首领了。
小首领没迎来,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余烬病倒的第三天,一个瘦弱的青年来到金河部落,眉目慈悲,然而眼尾狭长,泛着青黑,给这慈悲添了几分阴鸷。
望楼上的族人连对方是什么血脉都看不出来,扬声问道:“下面的,你是谁?”
青年合掌,温润一笑:“吾找金河巫使,余烬。”
族人面面相觑,片刻后道:“你稍等,我们进去叫一声。”
“好。”青年眼含笑意,在族人转身跑开后,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笑道:“只是可惜,似乎叫不到了。”
片刻后,族人带着银西过来了。青年挑了挑眉,在他的眼中,银西宛如一个发光的小太阳,晃的有些眼疼。
这就是昆藤卜算出的,身怀大气运的天道之子?
银西眼底淡淡的青黑,似乎很疲倦,嗓音沙哑,在望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是谁?”
已经两天了,余烬整整昏迷了两天,不声不响。银西迟钝的感受到,余烬并不是受了普通的风寒,和之前织女中毒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
可是灰袍巫一口咬定没有中毒,银西也只能每天用药汤吊着,整整两天没合眼。
青年眸光深邃,直视着他的眼睛,嘴角绽出近乎恶意的笑:“我么,是来替银西大人救一个人的。”
银西眼神骤冷,双翼呼啸而出,眨眼掠至下面,掌心已握住了青年的脖子,森森道:“你到底是谁?”
族人们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大气不敢喘的站在望楼上。
而那青年哪怕命脉被人掐着,却一派淡然自若,好似只消银西一用力就会掐死的人不是他一般。
“银西大人,若我说,金河的巫是因为不敬天道,合该有此报应,你信不信?”
“呵……”回应他的是脖颈传来骤紧的力道,缺氧使得青年呼吸困难,脸色涨红了些,却依旧笑着。
银西猛的松了力道,目眦欲裂道:“你怎么知道巫……”
连金河部落的族人都不知道余烬病倒了,而这个人,之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怎么会知道?
银西脑海里乱糟糟的,拳头紧了又松,哑声道:“方才,多有得罪。”
青年摇了摇头,摸着已经青紫的脖子,浑不在意,只是笑意更浓:“吾是游历四方的巫师,算出银西大人有此一劫,特来相救。”
游历四方的巫?银西皱着的眉目中隐隐露出不信。大荒何其凶险,哪个游历的巫能像眼前的青年一样衣衫整洁,面如冠玉?
然而,余烬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模样,却让银西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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