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抹净脸上的泪,跌撞着走向神殿的方向。
有一根华丽的尾翎裹着一棵白实的小草浮在地面,最后的最后,长明还记得他们要做的事。
烈的尾翎,银西的解药。
可自始至终,她又有什么错?她是这灵气稀薄的末法时代里少有的认真修行的兽人,若不是遇见了他们,她该在大荒中安稳一世,甚至成神也未可知。
若不是两年前她的神格碎片落到这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巫,这不怪你。”
大狼不知何时走到身后,轻轻的抱住她。余烬眼眶通红,无力的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和长徽安葬了长明,余烬他们不得不离开了。
和族人的一月之约已去大半,若再不回去,族人该担心了。
长徽琵琶骨的伤口已经痊愈的差不多,这些伤痛仿佛将他一夜之间磨砺成了成人。
他还裹着那件羽绒服,哭的浮肿的眼睛却能浮起温润的笑容送他们:“银西哥哥,烈哥哥,余烬姐姐,来日若在大荒之中迷路了,我会带着迷毂来找你们。”
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句话,不止一个表达。
心中感慨万千,余烬点了点头。
神殿中遇见的老鼠也跳上长徽肩头,泪汪汪的挥手相送:“大人,有空记得回来看我啊!”
银西没有搭理他。
不查花药效极好,银西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若不是男人望着天空的眼角泛红,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对经历的这一切无动于衷。
双翼狼展开双翅,负着余烬原路返回。
来时的沼泽地已经消失,凤凰和黑蛟的争斗也让附近的野兽躲的干干净净。
半日光景,他们便回到了寒山部落。
寒山飘着雪的山顶,往来的兽人,竟让几人生出了恍如隔世的错觉。
不知谁先看到了烈,大叫一声:“少族长回来了!”
于是呼啦啦的涌来了半个部落的人围着烈嘘寒问暖,年长些的红着眼眶大逆不道的斥责族长老糊涂了,竟让烈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年轻些的叽叽喳喳的问他在大荒有什么见闻。
烈竟对从小到大熟悉的关怀生出了些许无措,躲开众人挤回余烬银西身旁,小声道:“先回屋休息?”
余烬含笑点头。
众人见烈累了,便也不再围着他。
一到燃着火盆的温暖山洞里,拖着长尾巴的灰袍巫便来了,也是拉着烈一顿嘘寒问暖,然后问他在大荒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
烈觉得,只想起,便满嘴苦涩。
也许这些事可以当成老来时与儿孙的谈资:他曾与神祗一同出生入死过,算得上半个朋友。
但现在,他不想说。
年轻的心承受不了那么沉重的往事。
他顾左而言右:“叔叔呢?我将凤凰羽翎带回来了。”
在他们几乎都要忘了进大荒的目的时,凤凰竟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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