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九条朝雨点点头,又扭过去问他:“你不会觉得我容易心软吧?”
“不会。”九条清隆否决了,他盯着九条朝雨无辜的脸陷入沉思。
上个月,他推门进九条朝雨卧室的时候,发现她英勇无比的一脚踢飞了一个男孩,把他捆起来,飞扑到男孩身上,左右开弓,请他吃响亮的大嘴巴子。
当时九条清隆擦了擦眼,觉得哪里不大对。
于是关上门又退回去,还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九条朝雨呲牙咧嘴的对着小男孩疯狂输出。
如果没记错,那个男孩的父母是一条家的家主,那天来,是提娃娃亲。
后来两家闹翻了,多亏了这个小丫头。
...
深夜,或者说凌晨两点。
九条朝雨从房间里走出来,望见了坐在庭院里赏月的九条清隆。
在夜色里,他穿着黑色羽织融入了周遭的环境。
“不早了。”
她走在九条清隆身后。
“早点睡吧。”九条清隆没理会她,低头喝了一口茶,“明天还要学礼仪。”
“不想学。”九条朝雨在他对面坐稳了,闲聊道:“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为什么这么问?”九条清隆扭头看她。
“你从来没找过女的回家,这个家里甚至连女的侍者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你没有继承者。”
“你就是。”九条清隆说。
“我?我又不是你亲生的。”
“我也不是老头子亲生的,我是他捡来的。”九条清隆喝茶。
“这也是九条家的家规?”
“可以是,可以不是,看你自己的。”九条清隆说。
“当家主舒服吗?”
“看你的手段,在权力接替之际,会有反对你上位的人出现,如果你处理好了,那以后他们就不会说什么,但如果处理不好...”九条清隆顿了顿。
“那会怎样?”
“我不知道。”九条清隆摇头,“反对我的人都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打算干什么。”
“很粗暴的办法。”九条朝雨闻着空气中清新的味道说。
“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现在这种情况就不要摆出那一副单纯女孩的模样了。”九条清隆轻声说:“挺让人恶心的。”
“确实,我也觉得没意思。”九条朝雨笑了笑,但九条清隆没有在她的脸上感受到任何温度,只有触目惊心如寒铁一般的死寂,眼眸里一大片被仇恨所占据。
这一刻,这个女孩终于揭开了伪装的面具。
她渴望复仇,让那些该死的人去地狱里赎罪,而不是继续活在人间。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他。”九条清隆缓缓说,“你的生父。”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一点动作都没有?”九条朝雨问。
她在隐忍,在按捺,却唯独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现在只缺一根绳子,就足以勒死那个畜牲。
“那为什么不杀了呢?”九条清隆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没有等九条朝雨接住话茬,直接往下说:“你在犹豫,在害怕,当仇恨占据你的脑子,心中只有复仇的你就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怪物。”
九条朝雨没有作声。
“杀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问题是杀完了以后呢?”九条清隆问,“当满是仇恨的脑子失去了动力,它还剩下什么?”
“你很罗嗦。”九条朝雨冷冷的说。
九条清隆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轻轻摸着她的脑袋。
“我是你父亲。”
....
九条朝雨回过神,将目光看向棺材。
里面,男人的尸体安静的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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