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割的麦子都堆在打谷场上,等着割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打麦子,然后把麦粒收进仓库。
阮安庆就和阮安居趁着还没打麦子的时候在打谷场上把麦子堆来回的挪。
俩人一晚上累的够呛,来回的倒腾,到快天亮的时候还得倒腾的看不出他们弄过,这来回一倒腾,因着没下过雨,天气很干燥,麦子晒的也干,就有一些麦穗掉到地上,更有好些麦粒在地上铺了一层。
阮安庆就拿着口袋把掉在地上的麦粒和麦穗装进去,阮安居趁着没人的时候背着口袋运回家里的地窖里。
就这么着,俩人相互配合,等到麦收结束,安宁回家一趟,她到地窖一看,好家伙,里边装的满满的好几大缸麦子。
安宁都吓了一大跳。
董唤娣和她说:“有些是我和你爹大晚上捡回来的,你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有多糟践粮食,这么些好麦子扔在地上都没人捡,我和你爹晚上过去大半夜能捡好些呢,捡了没几天,就捡了两大缸。”
这可真是,安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董唤娣又指着另外几缸:“剩下这些都是你大哥二哥晚上倒腾的,这几天守夜可是把他俩累坏了,现在都有点歇不过来。”
可不就是么,大晚上的俩人倒腾那好几个小山似的麦堆,那可不得下死力气么,阮安居力气大身子也壮实倒也没啥,阮安庆肯定得累个半死。
安宁就把两罐麦乳精拿出来:“一会儿娘给大哥二哥送过去,也让他俩补补身子,夏收本来就耗力气,他们又好几天没睡过觉,要是不补,万一亏了身子该咋办啊?”
董唤娣不要安宁的东西:“你拿回去自己吃吧,哪有当妹妹的老是给当哥的买东西,再说,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这么着萧家那边该有意见了。”
安宁就笑:“这是萧原从外地捎回来的,他说让给大哥和二哥补身子,萧家那边萧原也捎了两罐呢。”
董唤娣还是不要,安宁就搂着她的肩膀小声说:“娘,我这回的书出版了,头一版挣了三千多块钱。”
就这一句话,董唤娣利利索索的把麦乳精给收了。
安宁回头问了萧原,萧家那边,萧柱子和金三娘身体不怎么样,他们没接重活,俩人都找了轻松的活干,不过晚上的时候,俩人也和阮平两口子一样拿着手电筒悄悄去地里捡麦穗,夏收这几天,萧家也捡了好几麻袋麦穗。
知道萧家也存了粮,安宁心里才轻松下来。
过了夏收,自然要交公粮。
今年有好多村子里放卫星,往上报的时候就谎报产量,明明一亩地收了不过二三百斤的麦子,非得说成两千斤,真到了交公粮的时候,有些村子把所有的收成都交上都不够呢。
北岗村的支书向来保守一点,他不敢报那么些个,就只报了六百斤,交公粮的时候也比往年多交了不少,但村子里起码留了一些粮食。
回水村这边,老支书往上报的时候就实打实的数,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为着这个,他还挨了批评,但老支书年纪大了,也是老资格了,再加上在村子里很有威信,就算挨了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比起生存来,上头的夸奖还真不算什么。
交公粮的时候,回水村是交的最少的,留下的粮食也最多。
但因着今年干旱,产粮真的挺少的,老支书让阮安庆计算了村子里还有多少粮食,粗粮细粮都算上,然后就开始计算着让食堂做饭,再不像以前那样让大家大吃大喝的,而是算计着让大家只能吃七成饭,还是定人定量这么吃,一人一顿多少饭都是有数的,吃完了自己的定量,想要再吃就没了。
为着这个,村子里的人意见很大。
毕竟别的村子还大吃大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