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破旧到既不能遮风也不能避雨还长满了杂草的院落。
院子中，有七八个孩童在跑来跑去的玩耍着。偶尔有一只老鼠从草丛里钻出来，孩童们便会争先恐后的跟着撵过去。笑着、闹着，如果不看他们身上破烂的衣裳和蜡黄的脸色，他们此刻的生活是无忧又无虑的。
立冬站在院外，笑容和蔼的问几个孩童：“孙大娘没有在家吗？”
“孙奶奶昨儿夜里就走了。”有孩童说，双眼却盯着她手中提着的点心篮子。
立冬递过去两篮子，孩童高兴的接了过去，招呼其他孩童过来后，开始分发起来。立冬等他们分完，才又问：“是去投靠亲戚了吗？”
孩童们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立夏提着点心篮子，机灵的跑到前面的树荫下，问几个乘凉的老妇人去了。吃人嘴软，稍许她回来，说：“奴婢问清楚了，说是孙大娘昨儿得了一笔横财，连夜就搬走了。至于搬到哪处，却都说不知道。奴婢多问了几句失踪婢女的事，她们说孙大娘是有个女儿，不过女儿早几年已经没了，说是犯了事被主家打死的。”
楚瑶看着立冬，等着她的解释。
立冬却什么也没有说，又带着楚瑶去了另两处。
另两处的情况跟孙大娘一样。
也是连夜就搬走的，也是有女儿，不过也在早几年没了，没了的原因都是一模一样的。
“到底怎么回事？”回茶楼的路上，立夏忍不住问了。
三人的地址是青霜给的。
青霜可是她们之前，楚瑶唯二的两个一等婢女之一。
立冬朝她摇摇头。
等坐上马车，往定南王府赶后，她才开口，“奴婢昨日送银钱时，为免他们认出奴婢是定南王府的人而狮子大开口，特意隐瞒了身份。”
楚瑶没有说话。
立冬心中有点忐忑，看一眼立夏后，又才接着往下说，“奴婢以前也有送过抚恤钱，是喜是悲、是骂是闹，奴婢都见过。唯昨日来时，三家人别的情绪都没有，只激动的催促着奴婢给钱。奴婢留了个心眼，在给第三家李大娘送钱时，只拿出了五十两。李大娘当时便问奴婢，怎么只有五十两，不是说好的一百两么？”
“没有证据的事，奴婢也不敢妄言。恰好今日小姐经过这里，奴婢才想着前往证实。”
楚瑶问：“证实什么？”
立冬跪到她的跟前，以头碰地。
楚瑶静静的看了她许久，说：“你很好，起来吧。”
立冬起身。
楚瑶说道：“此事不可外传。”
立冬、立夏齐声应是。
回到定南王府，楚瑶先到栖凤院找楚同志。
楚同志还没有回来，而李同志又带着莺莺燕燕们出门逛街去了。扑了个空的楚瑶只好先回出云院。
回到出云院，同立夏、立冬一盘算，仅是施粥，按三天算，最少都要花费五六万两银子后，楚瑶抱着独事事不如众事事的心态，熟练的爬上了上阳院的墙头。
“大锅，出来哈噻，我有事找你。”
“老子没钱，赶紧滚。”楚君酌人未现，声音却如雷声滚滚而至。
鉴于前两日她遇刺，李照仪将账算到他头上的先例，今日楚瑶出门之时，他就极有先见之明的让知书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着她。
因而她来做什么，楚君酌都不用动脚趾头就已经猜到了。
“大锅……”
“滚！”
“大锅……”
“老子让你滚！”
“是往里面滚，还是往外面滚，你总得告诉我一声噻。不然滚错方向了，岂不是浪费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