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的心一沉,“果然是你搞的鬼?”
刘林呵笑了一声,“汪巡捕,你看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搞鬼?
早在我第一次贩布的时候,吴记布行就与我有合同在先,不能再收别人家的棉布。
怎么能说我在搞鬼?”
汪淼抿了抿嘴唇,眉头不禁紧皱了起来,“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汪羊?”
“哈!”刘林只觉得真好笑,“请问,他们问我了吗?我有这个义务吗?
况且,我只和吴记布行签署了合同,又没限制其他布行。
再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明知道那是我开拓出来的关系,却高价买,低价卖的扰乱我的生意,我还一句指责都没有呢,你们倒是先找上门来了,我想请问一句,这是哪家的规律?”
汪淼不是不知道自家理亏,可是十车布啊,又都是高价赊账回来的,如果这钱给不上…
他都不敢往下继续想。
汪淼深吸了一口气,“刘林,汪羊之前的做法确实不太妥当,可市场从来都是允许竞争的不是吗?”
刘林配合的点点头,“嗯,是,我不是也没阻止你们和我竞争吗?”
汪淼继续深吸气,“但现在汪羊他们在那边确实遇到了困难,好歹你们也算是朋友一场,你又对仓岚市那边比较熟悉,能不能帮帮他们。”
刘林对他们的这种行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了,不禁啧了一声,“你想让我怎么帮?”
汪淼忙道,“你能不能让吴记布行收了他们的布?”
刘林一耸肩,“这个我真的无能为力,先不说我自毁合同是在自己拆自己的台。
就算我肯松口,也得人家老板愿意才行吧?
我上次贩布的时候,吴记布行就已经购入了我很多布匹,却也不是收了全部。
如今相隔时间这么短,你们又搞了十车,这么大的量,谁能吞的下?”
汪淼虽然从未经过商,但是刘林说的这么明确,也多少有些恍然。
刘林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听起来不像是完全的故意推辞。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提前制止他们?”
刘林差点儿没因为汪淼的话,淬他一口,“我不是你,我没那么爱管闲事。
况且,我说他们会信?还是你会信?只怕会以为我害怕他们挣钱,甚至收的更猛烈吧?
汪巡捕,我就是个遵纪守法的小市民,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没精力去管别人。
你还有别的事儿吗?如果没有,那请放我离开。”
刘林要走,但汪淼还是又忙拦了一步,“那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把布销售出去?”
刘林将汪淼拦着他的手臂按了下来,“如果我能卖出去更多,也不会当初只收七车布了。
汪巡捕,教给你一个词,叫市场饱和。”
仓岚市虽然不小,消费能力和人群都有。
可是受局限的不是市场,而是他们的产品。
棉布固然不错,可是并未经过印染,再加上手工织布,布副存在很大的限制,能做的事情有限。
刘林只是提前抢站了市场,又利用了一波人们的尝鲜心里。
但是当这个东西不再少见,人们抢购的心思就会减少,反而会非常理智的进行消费。
有需要的时候再去布行买。
可布行里面,五颜六色的布料选择性一多,最后能挑上纯白色,质地又不算细腻的棉布的人又会有多少了?
所以刘林才没有一直收布,而是掌握了一个度。
汪淼的脚步不自觉的像后退了一步。
刘林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