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棠带着一盘子的烧烤坐到桌上时,还是觉得魔幻,不可思议。
陆锦森和烧烤架像是两个纬度的东西,别说亲自烧烤了,谢之棠甚至不觉得陆锦森会吃这种东西,这太奇怪了。
可江海潮和许初却十分习以为常地站在烧烤架边上等着陆锦森的烤串,丝毫没觉得陆锦森亲自烧烤有什么问题。
谢之棠看了他们三人一会儿,分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最终把目光落到了面前的烧烤上。
谢母口味清淡,是很不喜欢这样的食物的,以至于谢之棠上了大学联谊时才第一次吃过烧烤。谢之棠回家兴高采烈地和妈妈分享了这件事儿,谢母却说这是骗小孩的脏东西。
陆锦森烤得很好,外焦里嫩,没有放过多的辣,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江海潮拉着许初拿着陆锦森新烤的烧烤坐到了桌面上,见谢之棠盯着烧烤发呆就笑道:“别看了,烧烤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之棠礼貌地回以微笑,挑了串鱿鱼试探性地咬了一口,比记忆中的要好吃许多。
不同于谢之棠的小心翼翼,江海潮吃烤串犹如狂风过境,极其迅猛。
江海潮并不粗俗,反而维持着很好的餐桌礼仪,但是他太快了,大白鲨似的将烤串全吞下肚,又去偷看许初的烤串。
许初不想让江海潮吃太多烧烤,与其减重时艰难刻苦的运动,不如在摄入时就注意一点儿。
江海潮的媚眼全抛给了瞎子看,只好转了回来,见谢之棠才吃了一点儿,不由问他:“不好吃吗?”
“不是。”谢之棠摇了摇头笑着说:“出乎意料的好吃。比起煎牛排,哥哥好像更熟悉这个。”
江海潮点头道:“那当然,他只会这个。”
这话听起来很有故事,但陆锦森不在,江海潮就没说什么,只让谢之棠快点儿吃。
谢之棠见套不出话来,也就没有再说话,加快了速度把烧烤全部吃完了。
一直等到老张他们把菜全端了上来,陆锦森才拿了瓶酒带着三个酒杯又端着一碟明虾蟹子烧麦姗姗来迟。
陆锦森先把那碟明虾蟹子烧麦放到谢之棠面前说:“老张蒸的饭硬,你如果吃不惯就吃这个。多吃点儿肉。”
陆锦森从船舱里出来谢之棠就闻到味了,眼巴巴地看着陆锦森把明虾蟹子烧麦放到自己面前,朝陆锦森很乖地笑了一下,梨涡若隐若现,说:“谢谢哥哥!”
江海潮伸手接过陆锦森手上的两个杯子分了分,谢之棠面前摆着养乐多,其他三人面前都是酒杯。
陆锦森拿出来的是瓶葡萄酒,但酒杯却是威士忌杯,陆锦森毫不顾忌的倒了大半杯,接着把酒瓶递给江海潮,江海潮给自己倒完又顺手给许初也倒了一杯。
陆锦森先拿起酒杯和江海潮碰了一下,见谢之棠坐着不动才偏头对他说:“先喝碗汤,尝尝厨师的手艺。”
谢之棠点点头,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又给陆锦森也盛了一碗,悄悄说:“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陆锦森还没说话,江海潮耳朵尖的就听见了,对着谢之棠笑道:“别担心,他的胃堪比火鸡,怎么喝都没事儿。”
陆锦森瞥了江海潮一眼,江海潮丝毫不怕地继续说:“想当年他喝酒喝得那叫一个疯,我每天晚上都怀疑他要酒精中毒进急诊室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抗造。”
谢之棠查陆锦森的时候,知道陆锦森刚继任时几乎天天参加酒会,也知道参加酒会肯定会喝很多酒,但他没有想到陆锦森会喝这么多——喝到了江海潮都担心他酒精中毒的程度。
江海潮继续笑道:“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能喝的,吓得我以死相逼拉他去医院检查。深怕他喝出个什么肠胃炎来再发展成胃癌不知道哪天就病死街头了。”
谢之棠认真地看着江海潮小心地接过许初盛好的汤继续说:“没想到,就他这么连轴地喝,他的胃一点儿事没有。”
谢之棠皱眉反问:“一点儿事没有?”
江海潮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一点儿没有,他的胃比我的胃都健壮。”
谢之棠疑惑地偏了偏头,江海潮指了指陆锦森笑道:“当事人就在这儿,不信你问他。”
谢之棠就凑近了小声地问:“你现在还喝那么多酒吗?我看到你的酒柜了,酗酒对身体不好的…你老了以后就体现出来了。”
陆锦森立刻为自己辩驳说:“没有,别听淼淼瞎说。只是应酬,没有天天喝酒,我也不酗酒。”又说:“快点儿喝汤,汤该凉了。”
江海潮仍旧笑嘻嘻地和许初说话去了,谢之棠乖顺地把汤喝了。
汤炖得浓郁,龙虾和西星斑都很鲜,奶白色的鱼汤口感丰富。烹饪手法简单,也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全靠食材的鲜美撑起了这碗鱼汤。
这才是所谓的‘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鱼汤不过一个鲜字。
谢之棠喝完了汤,望着桌面上和刚才网兜里截然不同的鱼,陷入沉思。
陆锦森和江海潮喝完了酒,见谢之棠只动了两筷子鱿鱼,不由问道:“不合胃口吗?”
“不是。”谢之棠摇摇头,先露出满面的笑容才问陆锦森:“哥哥,哪盘鱼是我们最后钓上来的那只啊?”
其实鱼无头无尾又剁成段时间长得都差不多,别说是谢之棠,陆锦森被这么问了一时间也分不出来桌面上都是什么鱼。
陆锦森跟着谢之棠一起沉默了一会儿,江海潮见他们面面相觑,就问他们怎么回事,玩大眼瞪小眼吗。
接着被陆锦森问了这个问题,开始跟许初一块儿盯着桌上的鱼看,四人面面相觑。
陆锦森想了想决定接着一盘盘试过去,直到试到一盘红烧鱼才对谢之棠说:“这一盘是金鲳鱼,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