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棠这话一出,江海潮就又笑了。
“这就是艺术家的观察力吗?”江海潮抹了一下眼皮笑嘻嘻地说:“拍上部戏的时候蹭到了一点,在眼皮上留下了个小疤,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
只是擦破了点儿皮,看着虽然危险其实根本没什么大碍,不疼,疤也不明显,江海潮就没和陆锦森说这事儿。
但是现在被谢之棠说出来,陆锦森明显不太高兴了,有气自己没有发现的意思,也有气江海潮没告诉他的意思,就问许初:“怎么伤的?”
许初沉稳道:“一个半月之前,是道具伤的。查清了,确实是意外。”
陆锦森还没说话,江海潮立刻就护犊子般倚到了许初身上,对陆锦森说:“也就是上帝掷骰子,掷到我了,就这么巧,况且又不是什么大伤。我去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说了,得亏来得早,再迟点儿它都要愈合了。别欺负我老板,你拿的又不是恶毒婆婆的剧本。”
陆锦森就应他:“儿大不中留。”
许初也笑了,脸上带了一些像是新婚夫妇被调侃后的羞意,但更多的是夹杂着幸福的甜蜜。
是被爱人维护之后的反应。
谢之棠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他们叙旧,目光不停在江海潮和许初身上流连,看他们默契的对视,亲密的靠在一块儿。
谢之棠看见一朵烟花从江海潮头顶炸开,撒下一地的粉红色花瓣。
太符合这样的气氛了,谢之棠想。
又听见陆锦森说:“四天后出海,之棠没有钓过鱼,到时候还要麻烦小许多照顾。”
谢之棠闻言立刻扭头去看陆锦森,但陆锦森正和许初说话,没有分心去看他。
许初自然答应了,江海潮就问:“小朋友既然没钓过鱼,那我们干脆去远点儿的海域吧?近海没什么好玩的,我在南海上有个小岛,我们去那儿玩怎么样?”
谢之棠眨了眨眼,有些期待地看向陆锦森。
陆锦森低头和谢之棠对视一眼,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说:“我只有一天假。”
许初就接过话题说:“坐飞机到岛上只要一个半小时。”
陆锦森就同意了。
谢之棠笑容灿烂,学着江海潮往许初身上倚的架势倚到陆锦森肩上,才想说话,却被舞台上的声音打断。
谢之棠只随意地往舞台上撇了一眼,注意力就又回到了陆锦森身上。
可陆锦森已经坐正了认真看着舞台,谢之棠只好闭嘴,闷闷不乐的也跟着把目光投在舞台上。
《女人心》里的故事,发生在18世纪的那不勒斯。
两位年轻军官和他们的一位贵族朋友打了一个赌。
军官们赌他们的女朋友对自己的心意坚如磐石,不会有任何改变。可贵族却打赌说,他们的女朋友和其他女人并无不同,无法通过爱情的考验。
他们以一天为期限,在这一天内,军官们完全听从贵族朋友的安排,以检验出女朋友的真心。
朋友先是通知了两位小姐他们的未婚夫即将上战场,让军官同小姐告白。紧接着朋友买通了小姐们的侍女,让侍女为小姐们引荐所谓从东方的阿尔巴尼亚来的贵族。
这两位贵族自然由两位军官扮演。
他们立刻上前同小姐倾诉自己的爱意,两位小姐都很生气的拒绝了,表示自己的心意坚如磐石绝对不会动摇,接着生气的走了。
军官们十分高兴,都认为自己赢了,于是向贵族朋友索要赌金。
朋友却说一天还没有过去,在军官们走了之后同侍女商议对策。
紧接着军官扮演的贵族带着毒药在小姐面前假装自杀,被拒绝后佯装做服毒倒地。朋友和侍女连忙赶了过来,被买通的侍女劝了小姐好一会儿,接着而朋友带着侍女走了。
不一会儿侍女假扮成医生又跟着朋友来了。假医生拿出‘神奇的磁石’,两位贵族立刻恢复了。他们向小姐示爱索吻,小姐们拒绝了他们的索吻,却答应照顾他们。
表演到这里,第一幕结束了。
谢之棠来之前没有看过《女人心》,对剧情简介、人物关系、主要唱段都一无所知。
但大幕拉开,人物出场,谢之棠立刻很专注的盯着舞台,每隔几秒就看一眼字幕,倒也能把大概剧情了解个七七八八。
谢之棠就扭过头问陆锦森:“好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哪样?”陆锦森反问。
谢之棠认真想了想说:“考验人性。”又补充道:“如果他们信任他们的未婚妻,为什么还会去试探对方?如果他们不信任,又为什么要赌他们的未婚妻不会背叛自己?”
陆锦森说:“他们信任伴侣的忠贞。”
“信任?”谢之棠又问。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啊。”江海潮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谢之棠朝他看去。
只见江海潮慵懒地笑着说:“如果你和陆锦森在一起了,有人和你说陆锦森会出轨。你也会像他们那样坚定,坚信陆锦森不会出轨。——就像我坚定我对象不会出轨一样。”
许初没有说话,只温柔地看着江海潮。
陆锦森说:“他们同意考验的原因是相信伴侣,但是这种行为的不对的。”
谢之棠似懂非懂的点头,眨了眨眼盯着陆锦森的手发起了呆。
等谢之棠回过神,第二幕已经开场了。
侍女正在舞台上唱着著名咏叹调“Unadonnaaquindii”。
侍女企图说服小姐们,小小的调情无关紧要,小姐们最终认同了她的观点。
紧接着,小姐们决定分别选择一位贵族作为自己的伙伴。
其中一位小姐很快投入了新男友的怀抱,但另一位小姐却决定忠于爱情。
谢之棠挺直了腰背,专注的看着舞台,连陆锦森看向自己都没有发现。
决定忠于爱情的小姐得到了一个谎言。由她们的未婚夫扮演的贵族,谎称小姐的未婚夫已经战死沙场,永远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