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莫非就是国王?
国王亲自冲阵?是鲁莽草率?还是勇敢?
“鲁莽的笨蛋,不要觉得冲破我的阵线就赢了。”
因为那些马匹并不是优秀的突厥蛮马或是阿拉伯马,罗马人滞留的马匹来做冲阵的工作本身就不合适。也恰是这个原因,法兰克王国骑兵,在获得东方优良马种之前的当下时期,也不情愿组成骑墙冲阵。并非不能,实为性价比糟糕。
危机局势迫使国王铤而走险,艾恩雷德的骑兵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战局又是急转直下。
随着扭力弹弓调整完毕,扭力弓弦蓄力最大,近距离射击的锥形铸铁弹,带着强劲的动力势能给予骑兵这等大型目标重大打击!
有的马头被直接撞烂,有的骑士被洞穿胸膛。甚至有弹丸凿穿马的脖子,形成跳弹有砸断另一名骑士的脖子。
一轮扭力弹弓的齐射还伴随着十字弓的精准射击。
耶夫洛操纵十字弓,只是他平生头一次见识到骑兵队的骑墙攻击,碍于惊恐他的双手不自然地颤抖,结果致命的箭矢从过往艾恩雷德的侧面嗖的一下飞过。
随着冲锋在前的二十匹马因各种原因倒地,它们成了冲锋路上最严重的障碍物,骑兵队的冲击势头迅速消失。
纵使为了这一目的维京人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对手唯一有可能击垮阵线的尝试,已经被兄弟们遏制下来。
设得兰的剑盾手抓准实际一拥而上,停滞不前的骑兵就是绝佳的靶子。他们把盾举过头顶,剑与斧头肆意去砍马腿。甚至是把骑兵拉下来乱剑刺杀。
更多的骑兵坠马,嗜血的维京人操持斧头一拥而上,如同一群豺狗袭击受伤的野牛。斧头与剑肆意挥砍,维京人的金毛也被敌人的血染成腥臭的红色,就如同那来自地狱的魔鬼。
骑兵队长阿斯顿自知突击无望,事实证明自己曾预想的骑兵队的整体突击并不能达到很好的效果。
现在兄弟们正在这里无望的死亡,骑兵战术优势荡然无存,留在这里的结果就是国王大人为王国殉葬,这是断不能的!
阿斯顿在乱军中驱马逼近国王,大声谨言:“陛下,我们必须撤退!这场战斗我们已经失败了。”
“失败了!呸!我们还能继续战斗。”
埃恩雷德的剑抵在阿斯顿的脖子,惊得他一脸木然:“陛下,请你快快撤走,如果有必要,我会战斗到最后一刻。请您看看现在的局势,那些农夫已经在全面逃跑了。”
埃恩雷德张目注视,因为丧失了骑兵的弹压,那些被强行征召打仗的衣着朴素的农夫,他们拎着手里的家伙大规模沿路返回。
“该死!我还希望他们能立下一些功劳,全都是懦夫!”
“陛下,我们不能指望只会种地的农夫,我们已经无法取胜。继续留在这里会全军覆没,那时候班堡可就没了防卫。如果敌人继续进攻班堡,王子和往后……”
此一语惊醒了埃恩雷德,一度恋战的他彻底清醒。
“这些野蛮人,竟被麦西亚的战士更加难缠!我们撤……快点撤!”
埃恩雷德暂没有下达全面撤退的命令,他要自己和骑兵队残余力量先行撤离。
殊不知,这么一个衣着鲜亮的重点目标已经被留里克盯上锁定,仅仅是碍于扭力弹弓的装填时间,让攻击迟迟不能施展。
“快点!再快点。还没有吗?”
一人突然吼道:“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射击那个戴金子头冠的,那是敌人的王!射杀他赏银一磅!”留里克撕扯着嗓子命令。
最金钱的刺激下,所有阵位的扭力弹弓的操作手都卯足了劲。
一枚铁弹砸了过去,它没有削掉埃恩雷德的脑袋,而是击中其牵缰绳的左臂。
弹丸直接蹭到了他的左肘,虽说小臂并未被撕裂,他的整个左臂已经是粉碎性骨折而废掉了。
他在极度痛苦中跌落马下,也恰是他的跌落,因为后续的两发铁弹直接杀了他的马。
埃恩雷德的双脚被马匹压中,他捂着自己流血的左臂熬好,而双脚被压又是极难脱身。
他被下马的骑兵队长阿斯顿拉出来,顺势奋力一举,将国王送到马上,另其趴在松软的马鞍上。
“陛下,事不宜迟,我们快点撤。敌人有恐怖的武器,你会被他们杀死。”
刚刚一瞥埃恩雷德惊得失魂落魄,看着自己触目惊心的左臂,他的右手只能暂时紧紧捂住伤口,以求血不要流尽。
他在巨大的疼痛中嘟囔:“我们败了,我要撤军。阿斯顿,你救了我,回到约克我封你为伯爵。不!还要领衔宫相。”
阿斯顿大喜,因为自己的壮举而迅速飞黄腾达。
“感谢陛下,有什么事我带你撤离再说。”
“撤回班堡,我们必须防御。”
突然阿斯顿一口鲜血喷国王一身,接着整个人栽倒,皮套马鞍挂着他的脚,可怖尸体被马拖拉。死相极惨的面向被埃恩雷德看得真真切切。
阿斯顿颈椎被扭力弹弓发射的铁弹砸得粉碎,其人当场死亡。
好在身边仍有三十多骑护卫,一名骑兵战士发现情况不妙,他持剑斩断那皮套马鞍,死了的阿斯顿不再是逃亡马匹的累赘。
骑兵战士牵过缰绳,放低身子带着国王逃命。“陛下,队长已经死了,我带你撤离。”
此刻的埃恩雷德完全丧失了勇敢,他在惶恐中无话可说。
国王的撤离正在引起诺森布里亚阵线的总崩溃,但数百名精疲力尽的王国战士仍在趋于本能的鏖战搏杀。同样的近战维京人也进入疲惫状态,双方疲惫之师仍是刀兵混战,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到维京人这里,疲惫的他们仍旧保持士气。
需要一个举措促成敌人的总崩溃!
现在设得兰人和盖格剩下的兄弟,已经在针对骑兵凭着一双腿反冲击了。
留里克亲自操纵一座扭力弹弓,他亲自瞄准趴在马背上的人。
那个人是诺森布里亚的王,一定是这样!
铁弹已经安装完毕,介于敌人跑得有些远,留里克调整仰角,估算一个提前量,接着拉掉卡榫销子。
弹丸在震动中飞射,空中的锥形铸铁弹因特制的纹路自发旋转,它以低平的抛物线,不偏不倚砸中了马的脖子当场要了其命。
那马匹直接来了一记前空翻,接着将埃恩雷德压在马尸下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盖格等上百名被血浸染成红发红脸的维京人,气势汹汹向着这个方向杀来。
见得国王消失,王旗倒下,骑兵纷纷消失在森林里,而那些活着的农夫已经跑得干干净净。诺森布里亚王**崩溃了!步兵开始大溃逃,他们丢盔弃甲,把后背留给维京人,迎来了所谓“在溃逃中被追击者肆意砍杀”的悲惨命运。
反观维京人这里,巴尔默克部族迎来了他们有认知以来的第一场大胜仗,此乃狼群面对羊群,疲惫的人们顿时被杀戮、抢掠占据头脑,他们疯狂透支体力,带着各种武器疯狂追击,以求杀死敌人,抢走其武器和关键的皮靴,再追到森林去抢了敌人滞留那里的财富。
活着的人会因此一战发大财!
还有,这场胜利,是可以对家乡人吹上一辈子的光荣功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