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半块砖头从近三十米的高度掉下来,直接砸碎卡尔马人的松木板制作的盾,连带着人也砸倒在地。至于被击中命中者就是当场重伤血流如注……
在众多的弹药里,或许没有什么比陶土弹更为廉价的。它的弊端就是对有防护的单位起不到多大的破坏,它唯独最善于攻击布衣战士。
这些陶土弹的成分与红砖差别不大,而且它们本身就是暗红色的。留里克对其威力一直有着信任,就像是打架之际,搬砖就是极好的近战武器。
“再次装填!”留里克命令完之后,又责令泰拉维斯:“你的人再发射六轮,之后休息。我们不能太浪费箭矢!”
留里克的命令只能完全落实在在阿芙洛拉号上,周围的船只只有通过大声的吼,才能责令他们发射怎样的箭矢。
主要的战斗人员、武器都在阿芙洛拉号上,仅此一船就代表了罗斯军一大半的火力!
操纵扭力弹弓的战士们,可以将装填速度压到二十秒,也就是两名臂力惊人的佣兵合作疯狂转动绞盘,另一人将油腻的弹丸刚刚放进发射槽,另一手就拉动绳索接触卡榫约束。
船只因抛锚而稳稳钉在海上,扭力弹弓的仰角也做了固定,全部搬运到一舷的六座扭力弹弓,居然打出了速射炮的战术效能。
盾牌被陶土弹砸得粉碎,握盾的手臂被打得骨折,被击中的头颅当场碎裂,被击中的胸膛,那折断的肋骨戳穿了心脏。
阿芙洛拉号的佣兵纷纷脱了麻布上衣,展露他们满是毛的胸膛后背,他们已经汗流浃背,为维持扭力弹弓的最大射速,他们就是以百米冲刺般的体能输出在做事。
多种弹丸,唯有陶土弹可以大肆浪费,留里克丝毫不关心自己的手下如何疲惫,他一直在催促:“继续射击,我看敌人的阵线就快崩溃了。”
浑身亮晶晶的耶夫洛苦笑道:“这样,我们的疲惫就是值得的。如果真能砸毁他们的阵线就好了。”
“那就不要废话!”留里克木着脸严肃命令。
这份严肃感最对耶夫洛的脾气,到底这是在战场,大家就该任何时候保持机警。
不断有致命的弹丸从天而降,它肉眼可见!
箭矢和弹丸造成卡尔马人已有多达二百人被砸死砸伤,为了躲避这些弹丸,卡尔马人不得不自发躲避。他们本是寄希望于自己的盾,现在就只能依靠预判弹丸的落点,自己趁早躲开。
当大家都这么想,卡尔马人也就不要想着再维持一个战线。
就算是其中的丹麦战士决议赌上自己的荣誉就站在这里,奈何弹丸和箭矢是不长眼的!他们被击中带着头盔的头部,一样是被夯得脑震荡失去意识,看起来就像是砸死了。突如其来的“死亡”疯狂挑战着丹麦人的认知。
至于一般的卡尔马渔民,他们的阵线终于崩溃了!
崩溃实则来自于十来人的撤离,他们是将受了箭伤的同伴拉到安全区,却被精神濒临崩溃的其他人认为是逃命。
荣誉?哪有逃命重要?
五十人跟着逃跑,一百人紧随其后,又是二百人,是更多的人……
恐慌瞬间蔓延到整个卡尔马军队里,他们本是兴致勃勃想打入侵者一个反击将之推下海淹死,反倒是自己再杵在这里就要全员被入侵者的奇怪武器给砸死。
岸上敌人的总崩溃引来巨大的轰隆声,那是敌人一边溃逃又一边惊慌失措乱叫呢!
“都停止吧!”心脏狂跳的留里克勒令扭力弹弓恢复松弛,命令一下达,那些佣兵全都累得直接躺在甲板上疯狂喘着粗气。
累躺下的耶夫洛自感浑身发热,他断断续续问:“大人……我们……我们成功了?”
“对!敌人阵线崩了,奥列金已经带着他的人展开全面攻击。”
“哦,战斗应该结束了。我们……就这样赢了?”
“对的,我们赢了。”
不错,早有准备的卡尔马军还没有真的和瑞典军近战厮杀,就被前所未有的箭矢打崩了信心,以至于总崩溃。
敌人崩溃的整个过程,船上的奥托看得一清二白,他衰老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人生五十多年,想不到是自己的小崽子今日好好教了自己何为战争。
这样的战斗方式光荣吗?不,一点都不光荣。
但是,它真的极端有效。
漂在海面的船只,其发射的箭矢、弹丸打崩了陆上列阵的敌人,这种匪夷所思之事,奥托不得不说一个活久见。
奥列金和卡尔,乃至其他的公爵都不会承认罗斯人的“勇武”。他们所谓的勇武,就是勇士之间的格斗血战。一个勇敢的战士死于箭矢,那真是一个耻辱。对于射箭者,恐怕也不是可以高傲宣传之事。
巨大的战机摆在面前,让那些虚伪的东西都见鬼去吧!
奥列金和卡尔懒得去管所谓的光荣了,他们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至此战斗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冲锋的瑞典军各路人,他们杀死逃亡的敌人,感觉比起猎杀兔子更加简单。
那些仆从军,沃斯卡斯人和萨克森人,他们都是罗斯人“疯狂箭矢”的受害者,他们一下子忘却了曾被箭矢支配的恐惧,成了劫掠大军中的一份子。
就在和平的时光里,沃斯卡斯港居民和博里霍尔姆的萨克森人,他们从不认为卡尔马居民是自己的同族。他们尚无国家的观念,而今享有一个劫掠发财的机会,为何不去干一票儿呢?
更是因为萨克森人非常知道卡尔马的丹麦商人会把财富藏在那里,像是施泰因这样的人物,摇身一变就成了瑞典王奥列金的最佳猎犬!
有了施泰因和他的萨克森人的带路,梅拉伦军对于追杀抱头鼠窜的敌人已经不那么热衷了,因为奥列金知道,倘若他不能搞到大量的财富犒劳军队,自己的统治地位就会被动摇。
不过,其他公爵的队伍,他们非常关注眼前的利益。这不,追杀很快变成了捕虏。像是耶尔马伦公爵温德森,他和他的族人一直待在内陆湖区,与哥特兰人本来就没有多少瓜葛,他们出征只是奉命行事。
温德森勒令手下尽量的抓奴隶,未来便是带回老家,勒令这群被俘的男人当种地的农奴。
耶尔马伦出征的五百人已经损失大半,他觉得自己必须通过这样的方式,在战后保证自己的实力不会重大滑落。
他们都忙着抓奴隶,跪地求饶着都被饶命,坚决反抗者立即杀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