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莹中站在院中,看着大理寺诸人正在善后,准备将范慧娘的尸身以及一干证据都带回大理寺。
谢长怀依旧端身坐在凉亭中,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手上还捻着棋子,一人对弈,自娱自乐,西去的春光落在他俊挺的身形上,隐隐描摹出一峦秋山如画的景致来。
棋局是洛河给谢长怀置备的,他暗自盘算,这样既免去自家少主无聊,更可以避免某公子再一径痴痴盯着赵姑娘的身影出神而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谢长怀看见廖莹中来了问清轩,便举杯邀请廖莹中一起喝一盏,但后者婉言谢绝了。
“廖某还有事务,与赵重幻说完就得出府了!三公子还请自便!”廖莹中斯文有礼道。
谢长怀也不以为意,只继续自己跟自己手谈,状似随性地在棋盘上纵横裨合,信手走马。
那厢,廖莹中见赵重幻出来,便引着她一起来到一旁的紫竹林安静处。
赵重幻拱手行礼,而廖莹中却并未立刻开口,只仰头望了望头顶上的竹叶索落,面色沉凝。
“先生可是来告诉我关于春梨的消息吗?”她沉默下,率先问道。
过了少顷,廖莹中才收回视线,定定地落在赵重幻丑怪的脸上。
“九姨娘的案子,你是不是早已经猜到什么了?”他蓦然道。
赵重幻挑挑远山眉,口吻淡定:“先生何出此言?狱案之事惟一能倚靠的便是证据,若是只凭猜测就能破案,我想先生也不会在平章大人面前保举我了吧!”
“赵重幻,”廖莹中的目光幽郁而深沉,“你所言的转机便是这个吗?”
“一击即中,还不够好吗?”
她语带微讽地笑道,清亮的眸子里淬着星河悬练的光,几分咄咄之色,“不会到了这般时刻,廖先生反倒犹豫了吧?”
廖莹中盯着她,倏尔也勾唇一笑,负手挺直脊背:“廖某堂堂正正,有何犹豫的!”
赵重幻耸耸肩:“在下也堂堂正正在替范慧娘伸冤而已!若是,顺便能帮到先生,岂不是一举两得!”
廖莹中道:“确实如你所料,中午待我们出去后,春梨果然悄悄与一个西院的小厮见了面,后来那小厮便寻了由头出了门,直奔修文坊了!”
“修文坊?”赵重幻微微诧异。
修文坊在官巷的后面,彼处算得百官群聚之地。
“是的,翁家就住在修文坊!”
赵重幻恍然。
想来翁应龙虽然没有官职,却也是竭力与百官为邻,以便能增加自己的声望。
“为防他们在勾结串供,那小厮跟春梨都被我暗中派人拿住了,你现在即可去一审!”廖莹中道。
“先生果然雷厉风行,佩服佩服!”赵重幻拱手,“那就请先生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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