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狱甲子字号监。
监牢这种地方由来都一致的昏暗矮小,味道感人,大部分时候安静若茔。
偶尔少不了被刑讯逼供打得皮开肉绽的倒霉狱客们哼哼唧唧、号泣求助的动静。
自然也会有不怕死的好汉不畏强权地骂骂咧咧,将皇城司往上数十八代祖宗都给捎带一遍。
这种情况下,往往都有狱卒出来凶神恶煞地吼两嗓子,意思意思镇压一番。
反正进了皇城司,绝不会教你空手而回。
即使真有那三瓜两枣最后能有幸出得了皇城司大门的,也非得伤筋动骨扒一层皮下来不可。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
比如甲字号监里侧角落里,便有这么个特立独行的意外。
一个单薄的身影正默默端坐在一堆杂乱的稻草上,双眼出神地盯着对面墙上那一扇小到微缩的窗子,似乎想要透过光线惨淡的窗子,重新探究一下外面自由的世界。
可是,那光线也好像淡得跟兑了水似的,完全教人看不出现在是阳春三月里。
赵重幻默默数着心跳,慢慢懈下竖着的耳朵,虽然身处这般的死角,委实是听不出外面分毫的动静。
可是,她知道——他来了!
似乎,连那马车辚辚而来的动静,都依旧能在她脑海中逶迤。
她抬起皙白的手,失神地去抚摸了下衣襟,但是,空无一物。
那里原先藏着她的一件宝,只可惜的是,她都未来得及去捂热它,就不得不将它还回去了。
到了此刻,她方才明白,老天并未对她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