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扒开的房顶显然不够大到钻进一个人去。这时,乌蝶般的影子却骤然伸展了几下身姿,继而就见影子蜷缩成若一团放缩自如的猫儿骨,慢慢地从那不大的洞口探了进去。
与离玉立堂遥遥相对的一株高大的枫杨树上也蹲了一个黢黑的人影,亲眼目睹那个乌蝶般的影子从那般小的洞中缩进书斋内,不由亦是啧啧称奇,心里暗忖:这少主夫人到底练得甚神功,连缩骨都可以?
不过他自不能因为好奇而擅离职守,只能默默地守在此处,切不可再像前次华山那般泄露了行踪,差点儿被少主丢进蛛室与阿大、阿二相拥而眠,缠绵悱恻。
另一厢。
前面真意园中宴席热闹非凡、谈笑风生,平章府的后厨也是一团繁忙,不过有范大娘子这般经验老道的大厨坐镇,倒也是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厨工、跑堂的都手脚麻利,厨师更是有条不紊,厨艺精湛,一把铲子、一口锅,耍得那是虎虎生威、所向披靡。其中还有刘管家特别邀请的春风楼的两位厨子,专门为荣王夫妇还有一众权贵烹饪春风楼的特色菜品。
范大娘子正忙得脚不沾地,忽然有小厮面色大变、慌里慌张地冲进厨房,高声叫唤:“大娘子,大娘子,西范出事了——”
范大娘子刚拿着一只勺正敲着跑堂的脑门训斥其不要将汤汁撒得到处是,被这一声吓得手一抖,“哐当”一响,挨训的跑堂小厮直觉脑门剧痛了一下,嚎叫了一声:“大娘子,头破了!”
范大娘子下意识伸手给他揉揉,然后朝着冲进来的小厮吼:“你小子说甚呢?西范不是在耳房玩促织呢吗?”
其他人也一时停下手中的活计望了过来。
小厮喘着气道:“我刚给他送了碗羹,他吃完了就开始吐了,然后就瘫那,那了!”
“不可能!”范大娘子脑筋急速地转动,“那羹汤都送上去好一会儿了,也没见大官人们有事!”说着她又左右看了下,“刚才谁还喝剩下的羹了?”
三两个小厮举手,他们都无事。
做事极为沉稳有机心的范大娘子果断先排除是自己菜肴的问题,若是菜肴有异,今日他们厨房这一干人等真是死罪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