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环琛与贞娘却面色如常,想来这样的道路她们已经走过不下百趟,委实不值一提。
突然,坐在车辕前的黑衣随扈魏甲透过帘幕低低道:“夫人,后面有一辆马车从出城门起就一直跟着我们!”
马车内的女子们一听此言,都不由停下手中动作。
此处离临安府不过区区十几里路,任何劫道抢夺的贼人也不至于气焰嚣张如斯,敢光天化日就于行在的山道上讨份买路财。
谢环琛顿了下,又淡定投掷碧骰,道:“我们停在一侧等他们过去!”
“是!”
两辆马车依言都停在了山路内侧,静静等待。
没过片刻,就听一阵马蹄踢踏、车驾吱呀的动静逶迤而过。
谢霜染微微有些紧张地竖着耳朵倾听,待那车马过了去,她才吁口气,望着谢环琛做个鬼脸笑。
谢环琛刚待要开言,就听魏甲又道:“夫人,他们停在前头了!”
谢环琛黛眉一凛。
然后就见魏甲霍然从辕座飞身而下。
而谢霜染自小缠着家中护院学了点拳脚,听此动静,也顿生了豪情:“姑姑莫怕,阿霜出去看看!”
话罢,不待谢环琛反应,袅娜少女连纱帽都不戴,一个激动已经“噗通”跳下马车。
谢环琛有些担忧,却被贞娘拦住:“夫人且等一等!看明白来路再出面不迟!奴婢下去护着三姑娘!”
贞娘拿过一侧的纱帽下了马车,赶紧给谢霜染戴上。后一辆车上的三个婢女也都下车过来围在谢环琛车外。
“敢问这位可是谢府的平郡夫人?”
谢环琛在车厢内就听那边遥遥传来一道粗嘎的嗓音。
显然来人将端庄大方的贞娘错认为谢环琛了。
“我——”贞娘一愣。
谢霜染却一抬手挽住她,故意扬声道:“不是,你们认错人了!尔等拦住我们的路有何贵干?莫不是瞧我们马车华丽,以为我们就跟贵戚有甚关系啦?”
“告诉你,我们这车是城西李家车马行里赁的,就是出来装装样子的!你也知道在临安府里混,腔调总要耍得足一点才能不被随便树叶子砸一个就是皇亲国戚的人给小瞧了去……”
只听谢霜染一张樱桃小嘴,一开口就滔滔比钱塘江还要汪洋恣肆,纵横几千里。
几个婢女一听三姑娘如此信口雌黄,不由纷纷低头,努力抿住想要飞向笑之自由广阔天地的唇角。
那厢的粗嘎嗓子竟似一时也被这姑娘的口舌唬得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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