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寻她的夫君打听一个女人?他怎么会与一个女人扯上关系?
她知晓他的为人秉性,是个刚正不阿、胸怀坦荡的君子,他怀抱天下,忧国忧民,绝不是卑鄙龌龊、沉迷女色的小人。
她默默数着一百零八颗佛珠,一遍一遍也数着心中的疑惑与焦虑。
辗转间,她脑中突然有一丝缥缈若云的念头闪过,如白马过隙,眨眼飞逝。
她骤然顿住捻珠的手,用力一握,秀丽的眉色也瞬间沉入窗外深浓的雨夜中。
王夫人霍地站立起来,匆匆就往他们居住的厢房而去。
王应麟与秦氏被她的动作唬了一下,不由都盯着那疾步离开的背影。
秦氏怔忪而枉然地望着消失在转角回廊处的婆母,心里哀怨更甚。
“阿琅,你先回去歇息吧!”王应麟瞥了眼天,歉疚又无奈地看着儿媳道,“麟儿会回来的!为父守在这,一回来就让下人去告诉你!”
他的孙儿是他的心头肉,捧着怕摔,含着怕化,甚至连小名都带着他名讳中的一个字,全然不在意别人所提避讳一说。
秦氏摇摇头,不愿离开,反倒劝说:“父亲近来身体微恙,不适合熬夜,还是跟母亲先回房休息!万一麟儿回来,我会带孩子给祖父母请安!”
王应麟闻言却也不动,只深深一叹,顿了须臾道:“是老夫耽误了尔等!”
秦氏心中虽是忧愤,但自小出自书香门第,自然不敢面露怨怼,只能安慰道:“是那人太坏!何故能怨父亲!他既然说明早送回来,我们安心等便是,媳妇想父亲总归没有对他说虚言吧!”
王应麟一听此言,不由脸色又变,原本保养良好的脸庞经此一役,似乎一夜之间就苍老不少。
他嗫嚅了几下口舌,却无法说出因由,满目苍凉的痛苦掩在一双有些混沌的眼睛里,如同被风吹干的湖,除了沙砾再无波光。
顷刻,就听抄手游廊中步伐之声又现,越来越近,也越发急切。
王夫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客堂中。
这一次,她手上的佛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卷轴。
她双眼含泪,蕴着赤红,脸色更是一片沉郁凝重,若冷雨砸在残叶碎花之上,整个人似被什么毫不留情地击打在地,满身萎靡。
以为她去歇息的秦氏讶异地抬头望着她。
而王应麟的目光却瞬间落在了那副卷轴之上,恍惚了几个呼吸的起落,他霎时跳将起来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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