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了他吗?”
小鲤鱼言问于阔,长春老怪眼中光芒惊慌。
于阔将长春老怪那个黑色龟壳玄甲拿到手中,摇头道:
“现在他已经被我封印,杀不杀都无所谓了!”
小鲤鱼游曳过去,坐在长春老怪的老脸之上:
“老东西,嚣张啊!跋扈啊!叫嚣啊!”
小鲤鱼用自己的鱼尾不停地拍打在老怪的枯糙面皮上,长春老怪只能任鱼宰割。
鱼为刀俎,人为鱼肉!
“于阔前辈,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于阔端详手中拿着的黑色龟壳,笑道:
“这个老家伙本来生命本原已经流失到尽头、寿命即将干涸,这一生算是已经走到头了。
“不过他运气挺好,竟然得到了这枚龟壳。
“所以他才险中求富贵留了这里。
“这里自成一方世界,隔绝天机,又充满了强大的镇压封印之力,正好是他一心所求之地。
“对于他来说,这里不仅能够隔绝外界的天机锁命。
“他更能够借助于你的镇压封印之力镇压自身,以免他生机流失过快。
“不过他本来寿命就所剩不多,刚才又涌尽真血,竭泽而渔。
“我就是不杀他,估计他也活不久了!”
小鲤鱼一听见身下的长春老怪活不了多久了,顿时有同病相怜之感,于是就不再继续拍打其脸了。
“于阔前辈,你可否把他交给我?”
“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让他帮我挑水!”
于阔心意微动,长春老怪身体中被封冻的灵气回转正常,而且渐渐能动起来了。
只见长春老怪挣扎想要起身,结果只能有气无力地跪趴在地上,嘴巴里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含混不清,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谢我,我还不想杀你脏了我的手。
“我只是看在他需要你帮忙的份上。
“寿命乃天意定下的,我也帮不了你!
“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一直躲在这里,也许还能活个十年吧!”
这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长春老怪心中已经凉到谷底。
“长春老哥,张嘴…”
小鲤鱼嘴唇嘟嘟,鱼尾抖擞,向长春老怪口中吐出一股灵气特殊的流水。
长春老怪视若珍宝,张口承接。
“居然是黄泉之水,难怪…”
长春老怪将小鲤鱼口中吐出的流水尽数吸入肚中,枯竭的灵气慢慢充盈起来,周身皮肉渐渐丰满,但是依旧是一副老树昏枯的样子,不过终于能够站起身来行走。
一路波折,小鲤鱼总算才干起正事,‘梅开二度’,口中流水不尽,向天地殿中庭之上赵牧灵的魂体喷射而出,伴随着赵牧灵灵魂不断崩碎合拢,一股股流水不断润泽着赵牧灵的每一块灵魂碎片。
于阔听到小鲤鱼呼喊千道梅之名,所以才睁眼于此处,刚好碰见了刚才那一幕。
这一次再来,尊上已经不在,而且现在的事情根本就不在原来的计划之中,不过倒是在于阔的预料之中。
于阔手里托着石碑走到池塘边上,而池塘边上也有一面石碑,两面石碑一大一小,样子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的石碑落于地,上写的是‘洗麻’二字,小的石碑被于阔托在手中,书‘鬼池’二字。
“燎沉香,消溽暑。
“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
“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
小鲤鱼口吐黄泉,长春老怪跟随在后,而于阔手里始终托着石碑,独自在池塘边唱了起来。
他是自己的尊上,彼此更是老朋友、好朋友,只不过这一次他做客人间千年,再也没有回去,到最后都没有一声告别,都没有机会去看一眼他心心念念的折梅山,自己都没能够亲自为他送行。
一千年对于修士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告别也只是在那一瞬,然而永别却意味着再也不见。
人生天地宽,一别已千年。
此生无消息,至死两不见。
歌谣婉转,男声悠扬,池塘里无风生波,几枝荷叶荡尽水渍,从水下慢慢浮起,一朵才刚刚盛开的莲花翘起头来,无淤泥而不染。
于阔释然一笑,老友到最后都不忘为自己捧场。
小鲤鱼吐尽肚中水,带着长春老怪走到池塘边上,满池芬芳悄悄露头。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小鲤鱼也能够站在岸上赏花,可是一丈观中的魔头却已经不在。
长春老怪眼中有光,不过立马收敛心意、不敢妄动。
“你们两个自己去吧!
“我也正好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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