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将亮,城主府中突然多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不仅和城主一起从海边回来。
而?且还是?由城主亲自抱的。
叶孤城向来不近女色,连管家?都?在猜测这姑娘到底是?何身份,竟由得城主抱回自己寝院。
吴裙轻叹了?口气,微微晃动着脚腕上的银铃铛。
她生?的冰雪颜色,自是?做什么都?动人无比。
可那鹤麾剑客目光依旧淡淡的。
仿佛怀中的温香软玉还不如那手中冷锋。
“城主第一次抱女人?”
那面若芙蓉的美人轻轻笑了?笑。
她清软的下颌抵在那羽衣之上,靠着剑客的肩看着后面的景色。
这城主府她前夜也来过,不过那时是?自己来,如今却是?被主人家?抱着来。意义自然不一样。
叶孤城并未答话。
他的手却很稳。
即使?那美人并不安静。
那双握剑的手握着那纤细的腰肢,竟有?种香艳之感。
吴裙颇为无趣儿?的叹了?口气:“我手中有?四?封信,城主陪我一天,便多一封信。”
“这世上不知有?多少男人梦寐以求,城主可真不知怜香惜玉。”
她说?了?很多。
叶孤城微微皱眉,却是?问:“宫九去哪儿?了??”
昨夜不惜主动暴露身份使?出那一剑助宫九脱困,如今却又缠上他,若是?心中没有?图谋,他必是?不信的。
“九哥啊,他去帮我拦了?一位老?冤家?。”
那雪衣美人轻绕着耳边碎发,柔声道:
“此番还要?多谢城主款待。”
白衣剑客雍然冷笑:“四?日之后,我会杀了?你。”
他语气很冷,吴裙却不怕。
她只是?轻轻笑了?笑:“可城主这四?日之内却也不得不保护我。”
“要?知道啊,杀我的人可是?很多呢。”
她说?话间微吐了?口气,软软在那剑客肩上轻蹭着。眼中竟有?丝笑意。
“啪”的一声。
却是?路过端着盘子的侍女手间不小心滑了?。
她不知是?看到了?那勾魂摄魄的妖精还是?震惊于城主与那女人亲密交颈之态。
吴裙微微抬眼看着她,轻轻笑了?笑。
她自是?极美的,这一路走过竟不知有?多少人已看痴了?去。
可唯独那鹤麾剑客,神色越发冷了?。
南海:
一艘船静静飘在海面上。
那船上有?个穿着黑色锦袍的男人。那男人不过三十来岁,周身气势却迫人不已。正?是?玉罗刹。
他身旁还有?一个人,正?躺在甲板上喝酒。
“杀人不过头点地,玉教主何不干脆一点。”
他虽喝着酒,面色却淡淡的,细看眼中还有?丝杀意。
三日前他与西门吹雪得知玉罗刹踪迹便立刻赶来。他身在江南,自然要?更快些,却不知那玉罗刹正?好在码头等他。
他是?故意引他们来的。
陆小凤想到尚未到南海的西门吹雪,目光微冷。
玉罗刹轻笑:“你以为我要?杀你?”
他目光沉沉看着海面,嘴角笑意意味不明。
陆小凤抱着酒坛的手顿了?顿:“难不成玉教主还要?带陆某来赏春。”
玉罗刹叹了?口气:“你死之前或许还要?谢谢我。”
陆小凤冷笑着刚要?讽刺,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话时骤然停了?下来。
“她没死。”
玉罗刹淡淡道。
他说?的是?谁?
陆小凤手中微僵,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喝酒:“西门吹雪亲眼所见阿裙掉入了?岩浆之中,难不成玉教主要?告诉陆某西门吹雪在说?谎?”
玉罗刹也倒了?杯酒。
“这世人总是?容易被眼睛所欺骗。”
他喝了?口酒,将手中画卷扔了?过去。
陆小凤半信半疑的接过展开。
上面却是?一个穿着雪色芙蓉衣的美人和一位拿着折扇的贵公子。
两人姿态煞是?亲密,那美人竟和阿裙有?十成相似。
陆小凤慢慢抬眼:“这是?怎么回事?”
玉罗刹轻笑着望着海面上舒展的鸥鹭:“以陆小凤的聪明,难道还要?自欺欺人?”
那青衣男人颓然瘫在甲板上。
“她为何要?这么做?”
玉罗刹自然知道十二红楼之事,可他只是?道:“她从一开始便是?打着以情入道的主意啊。”
陆小凤苦笑着遮住眼,只觉这海滩上的光着实刺眼了?些。
以情入道,原是?为了?成就无情之剑。
拜西门吹雪为师,昆仑身死,他竟不知这何真何假。
‘阿裙啊阿裙,你究竟骗了?我们多少?’
玉罗刹看着眸光暗沉的男人,冷冷勾了?勾唇角。
放纵了?这些日子,那金丝雀儿?的翅膀也该折下来了?,谁让她那么不听话呢。
玉罗刹想着那人这些日子的风流韵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夜半悬月,却有?人始终未曾安睡。
披着羽麾的剑客独坐在月下。
他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剑,不知在想什么。
他想起了?白日里时那雪衣美人的话:“城主心不诚。”
她说?这话时笑得漫不经心,叶孤城眸光微暗。
一个剑客若是?心不诚,那剑便会慢。剑道一途,最忌便是?如此。
他想起月前因?强行突破而?引发的心魔来,微微垂眼。
却见面前多了?一杯酒。
那执着酒杯的手很美,白皙纤弱的指节几乎不像一位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