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竟有些羡慕旁人,家眷亲属皆在身侧。
只是从前不觉得,现在又过于忍耐。
时时相伴,偏无功而返,难进一步。
多看一眼,也算是在记忆中,镌刻一个模样。
不敢再多求一分。
更想练刀了。
许弋的一只手不知不觉握上了刀柄,严华还在边上说话。
平时许弋只觉得他喋喋不休,话多难忍。
今日借他在此多留,走了神,也没细听,忽然不觉得多话如何难忍了。
严华看他握刀,以为他不耐烦了,不再多说,只打算着开溜:“我先走了,不用送!”
许弋鬼魅一般,站在背对着他的严华身后,空出的手搭在严华的肩膀上:“等等。”
严华虽然话多,喜欢看人看不惯他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的样子,但也有分寸,这次没被打断几次话头,兴致上来了,就多说了几句,没想着走,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的脚又试探着伸长了来。
论职位身份,严华跟许弋大概是不相上下的重要。
但许弋能单手压着他打,他不行啊,他就是想跑都跑不出许弋的攻击范围。
许弋要是打算揍他,他还手不是,不还手也不是,挨了打不好,不挨打就得等着以后真刀真枪打起来的时候一决雌雄了,那只会被打得更狠,还不如现在就打,不必算利息。
严华张口就开始装傻:“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要不让我先跑吧?”
许弋直言快语:“你认识医师吗?”
严华一愣,转过身来问:“你病了?旧伤复发?”
要说能伤到许弋的人也不是没有,但要么早几百年死了,要么还没出生。
要么就是群起而攻之,预先埋伏,乘胜追击,不给他留一点余地,伤到他,还算合理。
那就费心了。
最近也没打什么大仗,没道理那些不入流的刺客还能伤到许弋的。
那就是旧伤?
严华将人打量了一番。
许弋道:“不是我,大哥病了,你要是有好医师就让人过来看看,他说是老毛病,我不清楚。”
严华点了点头,笑道:“这才对嘛。行啊,我有的是医师,你且放心,从前我家里就广纳贤才,医师必不可缺,自然也有。
不管你是要名满天下的,还是要妙手回春的,要龙精虎猛的,还是柔柔弱弱的,都有。”
他说的是医师,但听着怪怪的。
许弋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怪怪的。
严华把头一摇,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有的医师就是不喜欢见人,常年在药房,医术看得多,病人也看得不少,就是自己身体也不好。
有人就是喜欢这种,好控制,看了病方便留人多住几天,以观后效嘛。”
许弋点头:“你走吧。”
严华走了几步,又问:“那是直接给你送过去,还是你找人来?”
许弋看着他,又是个要拔刀的样子。
严华明白了:“我让人过去,保证送到,走了!”
许弋没安静一会,又听严华问:“那大哥知道吗?”
许弋不耐烦地握住刀柄,看人的眼神已经是三白一点黑了:“不知道。”
严华嘿嘿地溜了,没再问。
“许弋?”
卫道找过来了。
许弋当即收手,刀入鞘,转身笑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