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一番查询过后,找来了一个头发略微稀疏的中年男人。
“啊,您是……”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起来:“我姓童,你们可以叫我童哥。孩子们也这样叫我。”
“额,您好,我是孩子母亲的姐姐。”莲完全组织不好语言:“他还好吗?”
“什么?”童哥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小问题:“您是孩子母亲的姐姐?这么年轻的母亲?”
“啊,哈,是啊。”莲不想说那些事情:“他现在怎么样了?”
“唉。”童哥一想起那个孩子就想掉泪:“他是这些年里最执着的孩子了,到现在甚至连名字都不肯告诉别人。”
“只是每天都叫嚷着要见妈妈……”童哥语气越说越低沉,最后干脆沉进海里。
莲脸色也有些不好,但是还是勉强笑了一下:“是吗,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不。这是就是我们该做的。”童哥似乎有些摇摆:“看看这地方。福利院。我多希望我失去这份工作,也不希望有孩子被……”
三个人都沉默了。
莲和隆都算是幸运的孩子了。莲是被捡回学院的,只在这里待了一段,就被普尔森安排进了学校。隆则是受到乔纳森长老赏识,也早早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喜欢。
“算了,不说了。”童哥调整了一下:“我带你们看看他吧。”
“麻烦了。”莲低声道。
“没事。”
三人继续走了几步,穿过大厅。
童哥把手放上来:“这边就是孩子们休息的地方。”
“好。”
三人向左转,然后看见一排排的房间,一共有几层。
“请跟我来。”童哥走在前面,两人跟上。
上了二楼,右手边最
后一个房间。
童哥停下了步伐:“就是这里了。需要我离开吗?”
“不用,我们一起进去吧。”莲打开门。
门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计较着什么。
莲再次用力,打开了门。
隆跟在莲后面,童哥最后。
三人鱼贯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大约有三四十平方的单间。
这让隆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偷偷咽了咽口水。
莲神色愈发凝固了。
童哥看不见两人的表情,但还是摇了摇头:“这孩子,又跑出去了。”
……
清洁工的上司,十神的信徒,原本应该被杀死的那位中年人,从医护室离开后,就径直回了家。
“快点,快点……”
他一边念叨着什么,脸上全是汗水,一边打开门。
一扇暗门。
墙上的瓷砖陷了下去,一个被隐藏的隔间从嵌入式书架中显现。
他心急火燎,甚至忘了关上暗门。
“在哪里,在哪里……”
他在暗室里苦苦寻找,终于在某个匣子里找到了一本书。
书的正面,画着一个红白相间的十字图案。
快速翻动到最后一页,看见了那一句话。
“你于罪孽之海中醒来,向伟大的十神请求原谅。此时正是往生之时。”
他又把这句话念了一遍,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
“一定是这样的,这是伟大的十神大人给我的指示!此时正是往生之时!”
他找来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剪刀,但又停住。
“我得想办法告诉其他信徒们。”他觉得得留下什么,于是拿来了一张纸,还有羽毛笔。
“嗯……”他思索了一下,提笔写起来。
然而写了几遍,始终觉得不满意。
“不行,这样不能体现出十神大人的宽厚与仁慈……”
最后,只写下寥寥数字。
“我,已追寻往生。”
他迫不及待地放下笔,用剪刀划破了、刺穿了自己的脖子。
血流出来,喷出来,涌出来,冲出来。
“这真是,太好……”
脸上最后都是笑容,直至最后再也不能呼吸。
这是一个勇敢的追寻者,义无反顾地追求着虚无缥缈的往生。
可他所信奉的人,现在在干嘛呢?
……
天十下午觉得又有点饿了,于是就再跑到地下的美食街去。
“嗯……”拿着手里为数不多的金钱,看着琳琅满目的牌子,天十犯了难。
“我是该要个烤肉好呢,还是要手抓饼好?”
天十若有所思:“烤肉的话太贵了。”
于是他走到手抓饼的摊铺前,道:“这个带鸡蛋的,给我弄一个。”
“带鸡蛋的十二。”女老板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男人:“帅哥十一。”
“嘶……”天十倒吸一口凉气:“那给我来俩不带鸡蛋的。”
“好嘞。”女老板站起来:“先付钱。”
天十把卡片递给她,女老板刷了一下:“十块啊。”
天十肉痛地点点头:“行吧行吧。”
女老板开始操作起来。
天十就站在边上看着,烤肉的气息让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女老板把饼装在带子里,然后递给他:“帅哥哪里人啊?”
天十噎住了:“额,我不知道。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到处跑了。”
“这样啊……”女老板脸色也一沉。
天十接过带子,饼热热的,可他却想吃别的东西。
“梦想啊梦想。我曾想双手捧住你,可我如今却为了两张饼犯难。你就像空气中烤肉的气味,可望而不可即……”
女老板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