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国天朝脚下的一座古老宅邸内,一身妖艳红衣的男子斜靠在竹椅之上,手中拿着一张纸条,淡淡的看着纸上几个繁复难译的大字。
四名面貌俊俏,身材玲珑婀娜的少女为其服侍,端茶倒水,遮阳揉腿,分工很是明确。
“呵,真没想到,原本在我眼中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底蕴竟然如此深厚,女扮男装?有意思,我还真的轻忽她了。”尚亦澜话落,抬起眼眸,看了眼从进屋到现在便阴沉着脸的任逸尘。
尚亦澜笑了笑,将纸条放到了檀木桌上,缓缓的推到他的面前,又兀自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任逸尘淡淡的扫了眼纸上之字,仍是面无表情,探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将纸条夹起,团在手心之中,稍一用力便将其攥成粉沫,对此尚亦澜漠视。
“柳甄死了也弥补不了这件事情的残缺,你在做这些无用的事以先,安凌王早就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尚亦澜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任大人不必担忧,柳甄他并不知道你我的关系,所以就算安凌王动用酷刑也不会从他那得到关于你的一丝信息。”
“你明知道我并不是这意思。”任逸尘意有所指的说道。
“任大人多虑了,安凌王就算知道了什么,他也不会轻举妄动,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不是吗?他不是草率的人。”随后尚亦澜坐直身子,无奈的道:“此次出行,真是阻难重重,失了驸马一职不说,跟随我多年的兄弟也损失了一半,这才是让我最痛心的地方。”尚亦澜瞥了眼不远处拿着一支箭矢发呆的洛管事,黯然伤神。
对于这些手下的人,尚亦澜有时候似乎很在乎,有时候又不在乎,任逸尘看不透他。
“伊素颜的身上有少主所需要的东西吗?”任逸尘抬起黑眸,询问的目光探向尚亦澜。
“没错,确实很重要的东西,”尚亦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任逸尘,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伊太师的女儿,这个伊素颜倒有几分能耐,伪装的很好,哦对了,传言不是说她为了逃避婚姻失踪了吗?没想到却是与安凌王走到了一起,呵呵,这之中不简单啊,好一个安凌王,好一个伊太师,都是老谋深算啊。”
任逸尘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而是直直的看着他,静静的等他说完。
“呵呵,任大人,你很在乎那个女子?”
“他的父亲与我爹是世交,我们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她对我来说就像妹妹一样,所以对于少主之前不知情时所做的事情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希望再见她因少主你而有丝毫的损失,你应该懂得我所说的。”
尚亦澜唇角弯弯,一展红袍长身而起,静静的走到梧桐树前,摘下一片叶子放到茶杯之中,轻轻晃动茶水,将其淹没。
良久后,尚亦澜道:“好吧,既然任大人如此在乎那女子,尚某也不好隐瞒关于她的一些事情,毕竟以后在有涉及到她的地方,有所得罪是必不可免的,尚某可不想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而失去一个对我有帮助的合作人。”
“少主过滤了,你我之间是互助。”顿了顿,任逸尘深邃的黑眸凝视尚亦澜:“既然是合作,那就要有所诚意,还望少主不要有所隐瞒,请讲!”
尚亦澜轻笑出声,从怀内取出了一张地图摊在了桌子上。
桃色园
明月高悬,星光璀璨,一阵清风吹过竹林,摇曳着枝叶簌簌作响。空气略微湿润,夹杂着少女清淡自然的体香,随着阵阵风儿自一个天然热泉内徐徐的飘出。
水池内朦胧的雾气飘荡,微弱的月光透过竹林的枝叶,落下一地的影迹斑驳。
凌寒澈一身白衣胜雪,身影闲荡在竹林内,犹如鬼魅般依靠轻功飘飘荡荡,时而站在树梢上望月,时而蹲在树根下玩蚂蚁,又无聊又无奈,总之没有停下来平静的时候。
凌寒澈现在很郁闷,因为他堂堂的安凌王竟然在为一个正在洗澡,全身赤裸裸的女人看门却不能动歪念……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
……世上似乎没有比这更能折磨一个男人的精神防线了,然而他该死的却只能受着!
原因自然与鬼灵精琉璃脱不了干系,就在不久前,琉璃郑重的赋予了凌寒澈光明而神圣的守护使命——守在热泉旁,生人勿进。
或许她觉得他们很熟?还是她相信自己不会动歪念?还是……她在勾引本王?凌寒澈满脑子都是邪淫恶念,然而正义的大冠冕扣在他的头上,让他不能轻举妄动……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折磨一个人了。
透过稀疏的竹竿,依稀间可以看清那个曼妙的背影在水中游动,戏水拍打浪花,阵阵银铃般的笑声若隐若无的传来,缭绕人的心悬。
漆黑如墨的黑发荡在水面之上,衬托的她肌若白雪,肤若凝脂,干净的犹似一朵纯白的水莲花,纤尘不染。
纤细的臂藕撩起一串水花落在光洁的肩上,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过细腻的肌肤在入水中。皎若的秋月下,近乎透明的青色潭水将那丰盈窈窕的身躯衬托的极为诱人。
凌寒澈怦然心动,一时没控制住上前几步,临近时又蓦地止住了脚步,趁着琉璃还未发现,他身形一闪,又退回了原处。
远远的,隔着细密的竹林,琥珀色的眼眸眨了眨,露出无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