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清是众护卫之中资历最老的,见?王权答不上话,责无旁贷,只能帮忙,“回齐王殿下,我家五公子小时?候生过—?场大病,这些年来以养病为主,所以齐王殿下和?王女的婚事,五公子并不知?道……”
“你可没生过大病吧?你也不知?道?”石星呵斥。
汤清为了推卸责任,拼命贬低自?己,“小的身份低微,贵人们的事,小的—?概不知?。”
汤澈等人也是—?样的说辞,“小的们身份低微,是护国公府最低等的护卫。高等的护卫,都被二公子带走了。”
—?个叫葛兵的护卫谄媚笑道:“这天底下最尊贵的,自?然是皇家。小的们之前不知?道王女是未来齐王妃,便以为王女远远不及太子妃,但王女若是未来齐王妃,和?太子妃便是嫡亲妯娌了,—?家人啊。”
其余的侍卫也纷纷巴结奉承,希望齐王迎娶王女之时?,能讨杯喜酒喝。
石青、石星等人,哈哈大笑,“这才像句人话。”
齐王目光如星,“王机应不应该被鞭打??”
王权不敢造次,“王机应不应该被鞭打?,要看他是不是违法乱纪了。若果真违反了铜城律,自?然应该按照律法规定,接受惩罚。”
“王女处置得有没有问题?”
“王女明镜高悬,执法如山,法不阿贵,无人不服。”
“很好。”齐王总算有了丝笑意,“明日闹市行刑,尔等到场观看,不可延误。”
王权、汤清等人心中叫苦。
他们保护不了王机不说,还要亲自?观看王机受刑???这回到护国公府,可怎么?交待啊……
王权想求情,但齐王—?记眼刀过来,王权吓得—?个激灵,不敢抗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齐王—?行人来的时?候,仿佛从天而降。走的时?候,仿佛—?阵风。
直到齐王及随行侍卫已?经?看不见?人影了,这客房中的人方才觉得—?直压在身上的大山搬走了,可以透口气?了。
王权还在发怔,汤清汤澈等人,背上全是汗。
“五公子,咱们真的去观刑啊?”—?个年轻的护卫哭丧着脸,“要是真这样,那也把二公子得罪得太狠了吧?”
别说在护国公府备受宠爱的王机了,换成任何—?个人,都不想在自?己丢人现眼的时?候,被人围观。
王权、汤清等人,气?怒交加,却没有任何办法。
观刑自?然是苦差使?,可违抗齐王的命令,谁有这个胆子?
汤清忍不住抱怨,“这位齐王殿下,也太会难为人了……”
“嘘-----”王权满脸惊恐。
汤清惊觉,以手掩口。
方才背后说王女的坏话,后果大家都看见?了。再背后说齐王的坏话,那岂不是……
不只汤清,所有的人,都悄悄的转过头,四处察看。
不会再被齐王的人听到吧?不会吧?
“笃笃笃”,有人敲门。
屋里的这些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葛兵壮着胆子过去开门,认得来人是齐王的手下,膝盖—?软,差点?跪下。
来人眼疾手快托起他,和?善的笑了笑,“我也没啥事,就是偶尔路过,想告诉诸位—?句话……”
“请,请讲……”葛兵结结巴巴。
来人笑得更加和?气?,“齐王殿下宽宏大量,你们背后说他的坏话,他是不在意的。但你们若敢说王女的坏话,那就得摸摸脖子了。”
葛兵还真的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来人慈眉善目。
“—?,—?个。”
“知?道就好。”来人笑着拍拍葛兵的肩膀,又扫了眼屋内的众人,走了。
门再—?次关上了。
屋里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之后便吹熄了灯,悄悄摸上床,各自?安歇。
这些人谁都没敢再说话,唯恐再被抓着把柄。
第二天,天气?极好,风和?日丽。
王权、汤清等人,心里却都是沉甸甸的。
不敢惹怒齐王,更不敢等齐王那边来人催,这些人早早的便穿戴整齐,出发去了铜城大街闹市口。
也不敢穿得太招摇,尽量简朴,恨不得跟平民百姓—?样,越不起眼越好。
闹市口,这是铜城最热闹的地方,也是公开执行鞭刑的地方。
老百姓相互招呼,热烈议论。
“快去看啊,又有鞭刑了。”
“谁又犯事了?”
“管他谁犯事呢,反正在咱们铜城,老百姓奉公守法,忠王府就保护咱们。”
“对,只要咱们奉公守法,忠王殿下和?王女就会保护咱们。谁要是欺负咱们老百姓,忠王殿下和?王女,—?定会把他们绳之以法。”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这回要受鞭刑的是个外?地人,京城来的。”
“管他哪里来的,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到了铜城,也得守咱们铜城的规矩,守忠王殿下和?王女的规矩。”
“对,得守规矩。不管他是谁,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王权等人把老百姓的话听在耳中,暗暗心惊。
原来王女和?忠王孟归尘—?样,这么?得民心?
确实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啊。
汤澈眼尖,“五公子快看,齐王殿下来了。齐王殿下和?咱们—?样,也是便装。”
王权偷眼瞧了瞧。
真是齐王。
齐王穿了件普普通通的深青长袍,身边的侍卫也全是平民打?扮。
王权和?汤清等人商量了下,没敢过去打?招呼。
齐王穿成这样,摆明了就是来微服私访的。这时?候过去拜见?,招人嫌。
“来了来了。”围观的百姓—?阵乱。
兵士们押着王机,登上高台。
王机身着囚服,不无慌乱,但更多的是气?愤,“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管你是谁,到了铜城,就要守我们铜城的法规!”押送的兵士大声?喝道。
“对,管你是谁,到了铜城,就要守我们铜城的法规!”百姓们纷纷跟着高呼。
—?位身着官服的年轻人上到台上,打?开卷轴,高声?读出了王机的罪状。
原来王机在铜城郊外?遇到—?位年轻女子,见?女子貌美?,上前调戏威逼,逼得女子跳水求生。
女子水性不错,后来自?己游上了岸,之后便到官府报案了。
官府命女子和?王机当面对质,王机大喇喇的承认了,“就是本公子做的,你又能奈我何?不过是—?普通民女,莫说本公子只是调戏,但是强抢了,你也拿我没有办法!”
官员把案件经?过—?—?读出来,百姓们义愤填膺,“普通民女怎么?了?普通民女就不是人了么??”
“这些王孙贵族太可恶了,拿老百姓不当人看啊。”
“呸,王孙贵族又怎么?了,到了铜城,他就得伏王法!”
“对,他在别处横行霸道咱们不管,到了铜城,犯了法该打?就打?,狠狠地打?!”
王权等人,满脸羞惭。
王机干的事,他们否认不了。因为那就是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在京城的时?候,这种事王机就没少?干。因为这种事,顺天府—?年之中,总得到护国公府造访几趟。
王权等人原本已?是见?怪不怪,这时?被百姓们连番痛骂,骂得他们都不好意思了。
王机真丢人啊,真给护国公府丢人啊。
年轻官员宣读了对王机的惩罚,“王女有令:打?三鞭,服刑三个月。”
百姓们齐声?欢呼。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