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景来到了宿舍楼,才九点多,宿舍楼里到处都是穿着新兵制服的新人,山野绿色的制服周望景也应该有一套,不过根据娜夏说的,每个人的制服都已经安排人领取放在了宿舍里。
走到了自己的宿舍前打开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他如今的宿舍竟然还是当年入学的那一间。
熟悉的四人床间展现在周望景眼前,不过加上他只有三个人,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一个多月以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只是指端擦过,桌上的灰尘提醒着他,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寝室没有开灯,有剧烈的鼾声传来,看来他的室友们都睡得很早,他不自觉的看向原本师亮的床铺上,廊道传来的微弱光线下,一个只看的清楚健硕轮廓的身影躺在那里,看起来大概有1米九左右的身高,没盖被子,裸露着上身,但在这十月的时节,似乎完全不觉得寒冷。
周望景看向另外一边,那边的室友则和这个构成了完全不同的图景,小小的样子睡觉看起来都缩成了一团儿,整个人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与他的下铺‘震天雷’呈现了鲜明对比。
‘希望都是好相处的家伙吧。’周望景想起了师亮,不知道在这里面,会不会有师亮那样聊得来的人。
简单的漱洗了一下,周望景爬上床,就打算睡着。
“以前住过这里?”下面忽然出来了一个男声,周望景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躺在师亮床上的那位震天雷。
“嗯,我之前在这里上学,这就是我的寝室。”周望景诚实的回答,然后又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都是第一天住宿,只有你一点东西包裹都没带,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有自己的生活用品,那就是你这个人比我还邋遢。”身下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然后猛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说:“你好像是叫周望景,对吧?”
周望景一愣,没想到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他说的确实没错,自己什么都没带确实是因为这间寝室本来就是自己的,
“嗯,我叫周望景。”虽然对于这个以后都要住在自己下面的室友才刚刚认识,但简短的几句话,却让周望景感觉不差。
他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就是让他有一种异样的亲切感。
“你呢,你的名字叫什么?”于是周望景也向这位震天雷问道。
“亚伯。”震天雷给出了简短的回答。
“圣经中那个被该隐杀死的那个亚伯?”周望景听到这个名字,当即想起了圣经中的典故,不无打趣道。
但听到他这么说以后,身下却良久再也没传来声音。
正当周望景有些疑惑气氛忽然变得有点不对的时候,终于再次传来了男子的声音,这回他打了个哈欠,还不明意义的笑了一下。
“对~就是那个被自己哥哥杀掉的亚伯~毁灭吧!该隐哥哥!”
亚伯突然怪叫道,随后再次传来了让周望景感到苦恼的鼾声。
“看来,这次的下铺会是个···嗯,妙人啊。”周望景如此想着,然后闭上眼睡去。
半个小时后。
“这到底怎么睡得着啊!”听着耳边震天的鼾声,周望景不禁哀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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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吞下了深红遗物之后,周望景隔三岔五会反复做同样的一个‘梦’。
那是一个空旷的深红世界,一切都是红的,周望景的视角于最高处俯瞰,空寂无人的血海之上,六层天梯搭建的神殿巍然耸立。
他也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梦,因为每次从其中醒来后,那种真实和感觉,总会让他忍不住为自己的中二病犯尬。
而这些天,他感觉自己的病情加重了。
‘那边应是陆地。’他说。
于是血潮被土石覆盖,为接下来的创造种下地基。
‘在其上建起高楼。’
于是在陆地之上,一座数十米高的高楼巍然耸立。
‘这里应有集会。’他说,于是神殿下方的空旷地出现了集会的建筑。
周望景想起了很久以前玩过的一个叫‘我的世界’的游戏,他就像一名玩家,随手制作着世界里的布局和建筑。
而每一次回到梦境,这些先前制作的东西,竟然都不会消失。
他就像是一位神明,与于此方世界呼吸天地,眼见血海翻涌,感受着这深红之域正在发生的变化。
“这边应该有···”周望景继续开始他的创造,而叫醒他的则是耳边传来的声音。
“这边应该有什么?”
周望景瞬间吓醒,一个抖动挺起身,弹射出的手则是砸在了旁边人的脸上。
“唔···”床铺旁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因为鼾声半宿没睡的周望景揉着太阳穴,清醒过来后看向一旁,只见站在床铺旁的是一个矮个子男生,长得很是清秀可爱,东方人的面孔,但两边的瞳孔竟然带着异色,一边蓝色,一边金黄,就跟猫一样。
“正太?”周望景下意识来了一句。
眼前的男生还揉着自己的鼻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当即炸毛。
“你才是正太!你全家都是正太!”随即他拿出了一张名片,扔给了周望景。
周望景接过名片,上面写着塔亚·艾拉,性别男,19岁,隶属于阿卡兰达商会···身高1.63。
等等,为什么身高会专门写在名片上。
“一米六三!看到没!你见过哪个正太长这么高的?”
周望景听到这话后揉了揉太阳穴,大清早觉得脑袋嗡嗡的,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个···不好意思,我一时间没想明白你是真的在自夸还是在说反话。”
眼见塔亚又要炸毛,周望景连忙岔开话题。
“那个,你叫我有什么事。”
听到声音的亚伯也从床上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借着清晨的光线周望景才看清楚..这家伙居然睡觉都不脱衣服的,披着一块类似于斗篷的棕色皮革布,穿着皮裤皮靴就睡了一晚?
“什么事?这都已经六点了你俩还不起床,我们八可是要去山顶的体育馆见教官的。”塔亚急切的说,指了指外面的天色。
周望景看着外面天色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确有此事,看向塔亚的目光中当即充满了感激。
“谢了啊,以前都是连着天睡的,现在突然没人叫还真起不来。”亚伯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然后瞅准了桌子上放的三明治和牛奶鸡蛋,拿起来就往嘴巴里塞。“嗯,不错。”
周望景刚想说他怎么直接拿别人东西吃。
“没关系没关系,本来就是带给你们的。”塔亚毫不介意的笑着说,同时又拿起一份相同配置的早餐递给了周望景。“食堂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我去的时候都已经人满为患了,诺,这是给你们带的。”
“奥对了,你们的制服也是我帮你们领的。”
瞬间,周望景被治愈了。
梦境带来的暴戾感瞬间被清空,周望景看着眼前精致可爱的男孩子,对方满脸的笑容此刻像是映衬早间的晨光。
嗯,三人行必有天使,不可能都是晚上睡觉打鼾到让自己头痛的奇葩。
于是周望景也坐下来吃早餐,亚伯就坐在他的对面。
“嘶,怎么会这么干净。”周望景坐在凳子上,看着干净如新的桌面,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