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兰正要和她理论,紧紧闭着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二人连忙噤声。
楚乘背着手从里面走出来,除了眉间隐隐有忧色外,行动如常。
楚慕玉也紧跟其后,与楚乘道了一拜。
虽然他们二人并未说什么,可是孙氏却瞅着楚乘看楚慕玉的眼神不一样了,少了一分淡漠,多了一分慈爱和疼惜。
孙氏掬着笑意迎上去:“老爷。”
楚乘瞥了她一眼,语气中竟有几分埋怨:“你掌管家事多年,是该好好歇歇了。从这月起,你不用掌管家事了,把库房的钥匙,交给怀兰吧。”
孙氏一惊,心内暗骂这楚慕玉果然是给楚乘吃了迷魂药了。好在这钥匙还是在她们母女手中,虽然驳了她的面子,但也不算是太坏的结果,总比落在西院的手里强。
是以孙氏虽有怨气,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她颔首应下:“是,老爷。”
楚怀兰总算是松了口气,露出温和有致的笑容,上前说道:“父亲、姐姐莫慌,怀兰这就派人去西院查看,若缺少什么东西,一应给添上。即便府库里一时没有,也会把东院里的送过去。”
果然是蕙质兰心的二女儿,楚乘对楚怀兰的说法相当满意,点头道:“为父就知道你做事有章法。”
章法?
楚慕玉冷笑,她这位妹妹的章法就是在大婚时抢她的新郎。
不过既然楚怀兰要立这个好人设,她便让她立个痛快。
楚怀兰从孙氏手里拿到了钥匙,立即便着手去办了。不一会儿,各项吃食用度,炭火烤盆,窗纸毡帘,高几花盆,一股脑地都涌到了西院。
陈氏和檀云她们大吃一惊,原以为楚慕玉一去,顶多是要些炭火碎银罢了,没想到竟然多了这么多好东西。
楚怀兰站在西院的院子里忙前忙后地张罗着,不消檀云动一根手指头,就安排人将这些东西给归置好了,还贴了新的窗户纸,换了新的门帘。
西院顿时焕然一新。
陈氏惊慌地拉住楚慕玉,悄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楚慕玉很了解自己这位妹妹,最是好大喜功,楚乘将这差事交到了她的头上,她怎会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表现表现?
她轻轻拍了拍陈氏的手背,安慰她说:“安心受着,这都是东院她们欠咱们的。”
话虽如此,陈氏却惴惴不安,她见府里的下人们还在往西院里塞东西,忙走上去对楚怀兰说:“二姑娘快歇歇,千万别累着了。我哪里消受得起这些东西啊。”
楚乘正好走进西院,楚怀兰一脸亲和笑意,扶起陈氏说:“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这些年苦了姨娘,日后若是姨娘有任何短缺,或是觉得他们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只管叫檀云来找我,必然让姨娘满意。”
“二姑娘真是折煞我了,我哪里有什么短缺。”
楚怀兰这番话口蜜腹剑,倒像是在说,今日这一出,都是陈氏她不知足不满意似的。再加上当着楚乘的面,陈氏莫名矮了半截。
楚乘从院门的台阶上走下来,已是多年未踏进西院。他在屋里走了一遭,见楚怀兰安置地贴切,也没什么遗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