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老人脸上带着笑:“无事,经过你的治疗,我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劲,再说,我只是练了会儿剑而已,又会有什么事,我只是想到你之前说的李叔和冯叔,如今我已经大好,若是有机会,我想见见他们,不知是否可以?”
柳暮寒心中一喜,蓦地抬眸看他:“古爷爷,您答应了?”
“这有什么不答应的,”古怪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抬手落在柳暮寒头上轻轻拍了拍,“你喊我一个‘古爷爷’,又喊李如意和冯予作叔叔,算起来,我也是他们俩的长辈,长辈想要见一见晚辈而已,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柳暮寒笑眯了眼:“古爷爷答应就好,那我飞鸽传书,问问李叔和冯叔最近在哪里,古爷爷,您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古怪老人失笑,“看你这样,是不是早就想提了?”
柳暮寒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
古怪老人看着他的模样,心绪很快就穿越到了十年前,十年前和十年后逐渐重合叠加,他眼中也笑意也到了眼底:“行了,快去吧,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这么高兴。”
柳暮寒笑着握拳:“那我就去了,我要给李叔和冯叔一个惊喜。”
说完,柳暮寒立即转身去写信。
古怪老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十年前初遇时,蹦蹦跳跳去烤鱼的那个孩子。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自己这一天笑的次数似乎多了不少,而且总是不知不觉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
他暗自揣度,心想这样的感觉似乎还不赖。
不久之后,一只信鸽从东鸠山飞出。
信鸽是往石安城去的,原本石安城收到信之后,便会立即传回消息,不过这次柳暮寒传飞鸽回去的时间不凑巧,正好李如意和冯予都不在石安城。
信鸽到石安城的目的地就是城主府,毕竟冯予是石安城的城主,就算偶尔冯予不在,也肯定会有专人收信,这也是一开始约好的送信方式。
这次冯予不在,石安城的负责人在收到信鸽后,又送了一只信鸽出去,在信鸽身上绑了柳暮寒的信,再送去给冯予。
但是在这只信鸽被送出去的第二日,东鸠山上来了一只不一样的信鸽,且信鸽直接就到了沈星寒的面前。
这样的信鸽对沈星寒而言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主动送信出去,而不会有人送信过来,如今突然有人送信过来,必定发生了十万火急之事。
沈星寒利索地从信鸽上取下信件,扫了几眼后,将信件攥在手里,不一会儿他手中的信就化成了碎纸粉末,再看不清上面的字样。
信鸽就在窗口立着,沈星寒的目光扫来时,信鸽歪了歪头:“咕咕咕——”
沈星寒皱眉,转头在书桌上写字,将写好的小纸条塞在信鸽的脚上:“去吧。”
信鸽收到了信号,伴着“咕咕咕”的声音,转身飞走。
沈星寒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蓦地打开房门,往大堂走去。
这时候,柳暮寒大概率会在大堂,要不就是在给古怪老人熬药,要不就是在教东鸠山的人一些见到的武功招式,这些招式不算精妙,但在制敌时,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沈星寒走到大堂外,在远处站定。
两人从相遇到现在,整整六年时间,在这六年间,他们从未分离,他相信两人一直都是最亲密的,可是很多时候,柳暮寒都会有自己的事要做。
比如说药仙谷,比如说古怪老人,再比如说原本跟他们并没有太多关系的东鸠山。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相信自己可以永远跟柳暮寒生活在一起,可是在他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正在逐渐变得越来越耀眼,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
他的存在不再是唯一,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沈星寒上前,走到大堂外:“哥,我想出去一趟。”
这些日子沈星寒偶尔也会自己下山去采购一些东西,柳暮寒不疑有他,只是回头看了眼就点了头:“好。”
沈星寒的眼中多了几分深邃。
他的目光在柳暮寒身上停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转身。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又传来声音。
“小寒,早去早回。”
沈星寒的脚步蓦地停下,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回头看去:“好,我会早点回来。”
说完这句话,他才终于大步流星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