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干的？”
柳暮寒沉默片刻：“柳暮风。”
李如意眼露诧异：“柳门主那个养子？”
冯予皱眉：“你被伤成这样，柳承志那畜生没有管你？”
柳暮寒点头又摇头，垂着脑袋低声说话：“一开始是管的，后来……后来他不让我告诉柳门主，告诉柳门主之后我会伤的更重，就两年时间，好在魔头叔叔废了我的经脉，我才能离开逍遥门。”
“哼，柳承志那人奸诈狡猾，他把你接回去，把你安置在逍遥门中，怎会不知道你被欺负？”冯予冷声道，“虎毒还不食子，他柳承志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李如意却是有恍然大悟之感：“怪不得你从一开始提起魔头的时候，便从未有怨愤的语气，我还以为是你这人傻乎乎，对你好一分的人你能记十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冯予抬手就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瞎说什么蠢话。”
李如意踉跄了一下，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冯予：“明明一开始你……”
冯予立即呵斥：“闭嘴！”
李如意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走到了柳暮寒身旁，低声说话：“你这般经历，还能长成如今这样，确实不容易，逼你承认与柳承志的关系，是我们的不是，对不住。”
柳暮寒连连摆手，脸色微红：“没有，我知道李叔和城主是好心，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自然也不会怪你们，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现在早就脱离逍遥门了，跟逍遥门也没有半分关系。”
冯予冷哼：“那样的脏污之地，靠近些都嫌它臭，离远点是应该的。”
李如意看他：“方才若不是你，暮寒至于说出当年的隐秘吗？”
冯予再次冷哼：“我想骂骂那些畜生不行吗？”
李如意随口附和：“行行行，你是城主，自然是你最大。”
柳暮寒听着两人互相的调侃，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如意曲起手指在柳暮寒头上敲了一下，故意摆出恶狠狠的模样：“笑什么笑，我们在为你的事恼怒，你倒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笑？有这么好笑吗？”
“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笑，”柳暮寒默默抱住头，护住之前被打的位置，小心说道，“就一点点好笑，真的就一点点，所以忍不住就笑了。”
李如意看他这模样，摆明了是为了避免再被打，冷笑一声，抬手在柳暮寒的脑门上又敲了一下，末了幸灾乐祸：“你以为护着脑袋我就打不着你了？”
柳暮寒又默默捂住了脑门，伸手抱住了一旁的小寒。
心里有点高兴。
不，不是一点，是很高兴。
被护着的感觉真的好开心。
李如意看着他的样子，脸上也露了笑，只是目光在扫过柳暮寒的手臂时，依然沉了下来。
柳暮寒说的轻松，但他身上这些疤痕却已经显露了他曾经在逍遥门的日子有多么煎熬，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说服自己那个魔窟是他的家。
逍遥门对柳暮寒来说，或许是最大的阴影。
冯予带着李如意走到一边，低声说话：“先前没有想起，现在他提起，我才想起，八年前我确实收到消息，说逍遥门的柳门主收养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的相貌与柳门主十分相似，大家都猜测那孩子是柳门主的私生子，正因为如此，此事也作为江湖秘闻流传过一阵，当时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李如意仔细想了想，他似乎也隐约听说过这件事，之所以说是隐约，是因为他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毕竟当时这事即便传出，也是作为名门正派的私密，以艳闻传开，大家最好奇的主要是那私生子的娘是谁，柳门主究竟是拜倒在谁的石榴裙下，竟还留下了一个私生子。
至于私生子是谁，情况如何，好奇的就不多，在意的就更少了。
至少李如意和冯予是不会将心思放在这种艳趣故事上。
“倘若暮寒才是亲子，当时的传言便能说的过去了，”李如意低声说道，嗤笑，“什么名门正派，现在江湖上所谓的名门正派，从根子上就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