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日,石安城依然没能平静下来。
首先是柳门主一直昏迷不醒,大夫来来回回,诊脉后都是摇头叹息。
然后是游冠玉一行,自从之前内力消散之后,便一直没能恢复,到如今众人的内力几乎消散了大半,恐怕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内力会彻底消失。
李如意作壁上观,一边履行东道主的责任,一边竭力否认自己下毒害人一事。
而这几日事情的发酵,也让众人对宝藏一事有了新的了解,简单来说,宝藏是假,下毒是真,背后之人恐怕早就盯紧了这些江湖中人,故意以宝藏为饵,引着他们前往。
此毒不害人,只是中毒者会内力丧失,与普通人无异。
江湖中人惯常以内力充沛为傲,内力强者即便不善招式,也可以内力伤人,不可谓不强,可如今这毒却不看你内力深浅,恰恰相反,内力越深的人运转内力时,损耗的内力便越多,可见其歹毒之处。
特别是游冠玉,往常不可一世惯了,如今内力消散,他不得不常常躲在房间中,便是一日三餐也让小二送上去,绝不出门示人。
至于梅茅炳和梅子民师徒俩,两人是在当日事发后下午才回来的,且回来时同样身受重伤,一问才知两人在发觉中毒后,便自伤丹田,这才不至于中毒太深,只是丹田受损,两人须得休养好些年才能恢复。
众人一听两人的行径,皆赞两人勇气可嘉,如果两人没有做到那一步,如今必定也损了内力。
这师徒俩却并不觉得高兴,只简单跟众人盘旋之后,便回了房,像游冠玉一样,躲在房间里不再出门。
如意客栈上上房不过四间,分别是天地玄黄四个房间,天字号房住的是木堂主、地字号房是柳门主、玄黄二房住的便是游冠玉和梅茅炳师徒俩。
其中后面两间房的人自事发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柳门主重伤昏迷,也不得不在房间里呆着,唯独木堂主能随意走动。
每每当木堂主走在这一层的时候,听着自己的脚步声都觉得匪夷所思,宝藏的事一闹,不远万里来石安城的高手便只剩下他没有出事,这其中要是没有李如意的手笔,他是万万不信的。
只是木堂主怎么都想不透,李如意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何,大费周章伤了许多江湖中人,又摆擂台换解药,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这一日,木堂主又在房间里见了自己的手下。
“堂主有何吩咐?”
木堂主皱眉:“你去查一查李如意这些年来的行径,他为何突然退隐江湖,又为何出现在石安城,还有这次许多江湖中人来到石安城的目的,都去查清楚,不分详细,我都要知道。”
“是,堂主,属下这就去办。”
此时李如意正在楼上的房间中翻看旧典。
他确信柳暮寒的脉息必定有问题,可他思来想去,都想不通究竟问题出现在哪里,若柳暮寒真的只是被掩盖经脉,按理说他应当还能修习内力,可他如今的情况却是完全不能修习内力,他纵横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息。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李如意正好又翻看过一页。
“进来。”
房门被悄悄打开,又被轻声合上,手下单膝跪地:“属下探听得知木堂主正在查主子的过往,是否需要属下……”
“就他?”李如意嗤笑,“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罢了,他底下的人跟他一副德行,叫他去查,能查出什么来,只是可惜了这次计划,我们明明盯着的是木堂主,偏偏那些混子搅了进来。”
“可那些大侠们来到石安城,本就是……”
李如意抬眼:“他们归他们,我归我,我跟他们本就不是一条路的,也罢,反正那些人都半死不活了,他们想要就给他们,此事以后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之前让你去查的事可查清了,如意客栈下有宝藏,且宝藏入口在柴房一事,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你可查清了?”
“属下失职,暂时还未查出究竟是谁传出的消息,只是……会不会是他们?”
“呵,若真是他们搞的鬼,我真要撬开他们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还能不能用,”李如意冷笑,“堂堂通玄教的堂主,这么大的靶子在这里,他们不去闹,偏要搞那些下三流的所谓名门正派,木堂主不废,以后对我们,对他们,都是一大威胁,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
只是瞬间,李如意手里的杯子碎成粉末。
手下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你方才说木堂主想要查我的情况?”李如意再次抬头。
“是,属下得到的消息便是如此,且木堂主已经派人去查,掌柜在石安城的事不难查到,再往前的事,我们是否要处理?”手下轻声询问。
李如意低头沉思:“木堂主觊觎宝藏,便意味着通玄教有复出之意,如今的江湖已经是一潭死水,恶臭不堪,通玄教的出现,或许会给江湖带来不一样的变化,你去,把消息传出去,就说通玄教之人在石安城现身,再把此次前来石安城的正道之人内力消散一事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