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地铁总是特别的空荡,莫佑琛以前都是坐地铁山下班,可惜高峰时段实在挤得渗人,挤个地铁就像打仗似的,西装也皱了,领带也歪了,非常的不得体,所以战风成了他?几乎出行的所有代步工具。
没有人的地铁莫佑琛反倒是不习惯了,成排的空椅,列车呼啸而过,寂静又撩人。
你一直嫌弃讨厌的东西,当从你眼前真正消失的时候,不免又会怀念起来,并不是会去记得他?的好,只是因为失去了罢了。
存在和消失的差别。
任尔看上去心情很好,头靠墙,微微仰着,阖眼休息着。
这一站上来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女,亲昵地有说有笑着,一边头挨着头,看着手机傻笑个不停,莫佑琛一看就觉得是逃了课的小情侣。
“我说你什么时候对杨翊的事这么上心了?我没记错的话,他?也不是来找你的,你也没必要搅和?进去。”
任尔睁开了眼,颇有些不满地瞅了他?一眼,“莫佑琛,说起来我和?他?也算是半面之交,谈不上称兄道弟,可他遇上这么稀奇古怪的事,当然能帮就帮一把了,倒是莫佑琛你这态度很有问题啊!”
“我?我怎么了?”
“你不是经常说分手亦是朋友么,而且论起交情,你和?他?总比我要来的深。”
“所以?我就应该事事都要帮忙?”莫佑琛表示要不是这事牵涉到了灵异事件,他?是绝对不会帮忙的,倒不是什么其他原因,而是不想让人误会,解释起来多麻烦,不如开始就不做。
“莫佑琛,我算认清你了,你真是心狠啊!”
“。。。。。。”
苍天啊,莫佑琛心里大喊一声,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迄今为止已经有三个人对他的评价上升到了心狠的地步。
冤!实在是冤!
杨翊估摸着是吃了大自然的亏,这次果断把画展放在了市中心的繁华之处,离书林坊不远,坐落在一片高楼大厦和林木参天之中,似绿水环绕,群山环抱,即使在压抑的高楼大厦中,倒有一种沙漠中的绿洲之感。
杨翊的展馆就在这绿洲的中央,一间两层的玻璃建筑内,材质用的是最上乘最先进的玻璃,把四处的绿化照耀得鲜明无比,阳光,绿色,高楼,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俗称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杨翊的画多数已经被运到了这里,他?正在做着最后的陈列工作,要让每一幅画都处在一个最绝妙的位置,让每一幅都看上去独一无二。
“你们来啦,看看这个展馆如何?”
坦白来说,的确是很不错的,莫佑琛很老?实地点了个赞,“很不错,提前?祝你画展成功。”
杨翊心情再恶劣再恐慌,看到自己的画,自己的展览,总是愉悦放松的。
“这些画都是前几天就运来了,有些一直放我家,今早被一起带过来了,我得看看怎么样个布局能让每一幅都显得与众不同,你们帮我一起参考下?”杨翊微微抬起下巴,面露了得意傲气之色。
他?生得俊美,清高孤傲,黑发在脑后扎起了一个小揪,那天还带着细黑框的平光眼镜,霓虹流光般的色彩中,莫佑琛的的确确被吸引到了。
他?承认杨翊的颜值无可挑剔,让他这个对“漂亮东西”相当敏感的人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可两个人相处或者是在一起这样的大事,那就有待商榷了。
任尔对这里很感兴趣,对这些画作更感兴趣,忙不送地点着头,“好啊好啊,我来看看!”
“你看个P,你懂这些画是什么意思?你懂艺术品要怎么陈列才?是最好的?什么都不懂,就别瞎提意见了。”
任尔脸都被憋红了,杨翊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搂,笑道:“莫佑琛,你这嘴实在该改改了,太伤人,我就是这样被你戳得千疮百孔的。什么叫艺术?你认为什么是艺术,什么就是艺术,直觉也很准啊。任先生,还请帮我一起参谋下。”
任尔的脸从通红变成了诡异的羞红,勾肩搭背着和?杨翊去看画了。
有趣,有趣!莫佑琛心说,这两个人有意思了。
莫佑琛走到了落地窗一边,三点的阳光不晒不暖,淡淡地洒了他?一身光碎,想到了他?那个像地下室的房间,不禁眉头一皱,无论你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人都会向往这些温暖美好的东西。
他?头一次有了想搬出那里的冲动,不需要多?好的房子,但是得有个真正的家。
短短数分钟内,他?因为阳光联想到了要搬家,从想有个家联想到了卓尧,又突然想起了还没决定今天晚上的菜单。
索性搬了把椅子靠窗而坐,沐浴着阳光,喜滋滋地打开了手机,就在同时一条信息忽闪而过,是很少私下联系的杜府。
“头儿,救命!救命!”
“我是IT狗,你是建筑师,实习的孩子,加油吧,头儿帮不了你!”
“不是因为这个。。。我的工作不用你瞎操心,我想问你知不知道孔梓现在在哪里工作?”
杜府这么一提,莫佑琛想起了之前?昨天在咖啡馆遇上孔梓的时候,她有说过跳槽的事。
“的确,我知道。”
“快,地址来一个。”
“我说杜府,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有没有想过孔梓换了工作都没有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莫佑琛这话没其他意思,可在杜府看来,又让他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