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无数位因律法而被加罚的女子们,该有多么绝望,光是想到昨日顾清清的话,景童天就觉得浑身发凉。
“大将军的意思是,想改律法吗?”苏殃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她收回刚刚的话,这个大将军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景童天点点头:“更改律法固然是大事,但现在的律法明显不是一个大国该有的律法。”
“女子不应该低男子半头,且所有男子都是从女子身体内出生的,那岂不是一出生所有人都要比别人弱势?”景童天在这件事情上看的通透,态度也很是坚决。
“那大将军可是想好……以后与我狼狈为奸了?”苏殃美目流转,笑吟吟的看着他,那样的艳色让景童天一怔。
“此举乃是正国法,何来狼狈为奸?”他并不赞同苏殃的说法,也不愿意苏殃将她自己比做野兽。
苏殃朝着他伸出手。
在景童天疑惑的视线中,她轻声道:“以后阿天便是我的人了,不管谁想干涉我的选择,阿天都会帮我摆平的,对吗?”
许是背后的风景极好,让她此刻的模样衬的多了几分缥缈,如同仙子下凡一般,让景童天看得痴了。
他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是甘愿为她赴汤蹈火的。
但景童天还是保持住了理智:“若是娘娘所作所为男士正确的,我自然会守在娘娘身边,义不容辞。”
苏殃扯了扯嘴角,多好的气氛啊,就这么被他毁了。
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点了点头,开始商讨起了日后的计划。
这些事情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百姓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也不好决断。
于是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她只宣布更改了两条律法。
其一那便是若有男子对女子犯罪,也要按照律法处置,而并非搁置不管。
其二则是就算贵族官宦犯罪,也要按照律法处置,不能脱罪。
“北国的律法已经用了几百年,娘娘说改就改,岂不是对先人大不敬?”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苏殃宣布什么,都总要有人出来吵架的。
但这次苏殃完全不怯场,她斜睥着那大臣:“若是如此,本宫今天晚上便去你家,将你的娘亲以及妻女全部赐死,你觉得如何?毕竟是女子,死了也就死了。”
“而且本宫乃是北国最尊贵的人,就算杀你全家,你也不能说什么,对吗?”
她说的话饱含恶意,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位大臣,惊得大臣背后起了一身冷汗,他觉得仿佛对方真的能做出来这些事情。
这位皇后娘娘可是个疯批,而且还油盐不进,谁说的话都不听。
他连忙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其实本宫宣布这两条律法,也不是为了本宫好,你们想想,本宫有这么高的权利,想杀你们哪个都没关系,而且凭借着本宫的权势,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但若是这两条律法施行下去,本宫对你们做了什么坏事,也会一并按照律法处置。届时你们也不用担心自己和亲眷的项上人头了。”
那些人虽然标榜男子为天,但对家中母亲以及妻女的感情还是有的,并不愿意她们就那么平白无故的被人杀害,自己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因此在举了这么一个例子后,大臣们虽然还有些微词,但总体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条律法宣布后,苏殃立即从翰林院挑了人,让他们作为各地的普法大使,去各地讲解这两条新立法,并且将其普及,以免有人不知道,并且再根据原律法做出犯罪的行为。
这些普法大使也有着另一层的作为,比如说若是碰到什么贪官污吏,也可以将他们就地斩杀,继而上书朝廷,派出新的管理者前来,减少官员压迫百姓的现象。
苏殃很清楚,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阴暗面永远都会存在,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让那些人心存忌惮,而不能做的太过明目张胆,以至于让百姓民不聊生。
这两条新律法分发下去,果然受到了不少的阻力。若不是有景童天的军队在旁协助,估计这一会儿就已经有人准备起义了。
苏殃看到飞鸽传来的好消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她往外看了看,这会儿夜色正浓,月亮已经悄然地升上了半空,洒下一地银白。
苏殃突然没了困意,便想着出去看看。谁知道刚出门便见到了景童天。
对方正站在她寝殿的门口,一副把守的姿态。
“我是叫你过来保护我,却不是叫你过来守夜的,你不必要这么难为自己。”苏殃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声音也柔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