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夜战弘依旧气度从容,“城儿啊,你终究还是太年轻,气太盛了些。这也是朕一直担心的事。”
“那么父皇意思是,难道我不年轻气盛,你就会将皇位传给我?”
夜寒城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凉,“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没有在父皇这里体会过公平。”
“论文韬武略,我哪里比不上夜离江?父皇你说他是嫡子,应该被封为太子,我没有异议。可是如今他已经死了,你却宁愿立同样是庶子的弘王也不立我,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你说你从没有因为白族的出身而防范于我,但实际上你却是处处防范!你如今道貌岸然地说只是担心我年轻气盛,我信,你能信否?”
夜战弘笑了笑,“城儿,朕早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安分守己,没想到千防万防,这一天却还是来了。”
夜战弘轻蔑的语气、无情的话语,听得月灵胧都是心内一凉。
可想而知夜寒城听到自己亲生父亲说出这些话,该有多么寒心。
这世上哪有一个父亲,会说出千防万防自己儿子的话来?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夜寒城的眼眸早已冰冷如霜,恰如他的心。
他的心早已经凉透了,所以这多一句少一句的伤害,已经伤不到他分毫。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无论我做得有多么好,父皇你都不会将皇位传给我,是吗?”可是质问一出口,却还是透着难以压抑的沉痛。
“因为你的母亲是白族人。如果朕有的选择,绝对不会选择你。”事到如今,夜战弘也不装了。
“那么敢问父皇,七日绝的毒,可是你命人下给我的?你就是想要我死,对吗?”夜寒城的质问,几乎字字泣血。
月灵胧听着,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
其实她早就想过,既然那晚是夜战弘传密令给夜寒城的,那么那些假扮成牧狼密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夜战弘派出的,所以那七日绝的毒,也有可能出自于夜战弘的授意。
可是她一直没敢提醒夜寒城。
因为,这个真相太残忍了。
她宁愿夜寒城一辈子都蒙在鼓里,也不愿意他清醒!
但夜寒城终究是一个无比清醒通透的人,什么阴谋手段能逃脱他眼睛?原来,他竟已是早就把夜战弘的所作所为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他只是还怀揣着身为人子最后的孝顺和善良,想着他有一天或许会成为父皇的选择。
但是,他错了。
他的父皇宁愿把国家交给一个毫无政绩毫无军功毫无能力的瘸子手上,也不愿意交给他!
“城儿”,夜战弘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叹息,“虎毒尚且不食子,就像所有人都怀疑是你杀了夜离江,但朕一直相信你一样,我们之间,还是有那么一丝父子之情存在的。朕,怎么可能想要杀了你?”
“毒,是朕命人下的没错,但朕从没有想过要让你死。朕只是想要牵制你。”
“可那是必死的毒!”月灵胧实在听不下去了,气呼呼地冲上前,真是恨不得将这个狠心的父亲胖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