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怀悯,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啊……”崔丽蓉的声音也变得凄厉和痛恨。
可是再怎样恨,她却也不敢说辱骂月怀悯的话。
这一生在他身边所受的委屈,她是半点也得不到伸张。
她不能报仇,为了她的女儿!
她恨,她好恨啊……
渐渐,崔丽蓉的叫喊声消失在侯府。
这生辰宴自然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族老宗亲们纷纷向月怀悯告辞。
见人都走了,月灵胧嚷嚷着“真没趣儿”,也拉着夜寒城离开。
转身之时,她看到月怀悯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短短一个时辰,他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想起这些年来原主所受的苦、想起母亲所遭的罪,这一刻月灵胧的心中没有半点怜悯。
离开侯府,月灵胧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崔丽蓉母女在侯府横行霸道十几年,手上冤魂无数、鲜血沾满,如今因果轮回,她们总算遭到了报应。
宁兴侯府宠妾灭妻的时代终于结束了,接下来,便是她月灵胧拿回属于嫡女荣耀的时刻。
……
丞相府。
“小姐,奴婢刚才看到,宣王殿下接了月灵胧回来,侯夫人的生辰宴也早早地散了。他们还从后门偷偷跑走了一辆马车,往城外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丫鬟小怜小心地禀报。
裴惜音放下手中的书,叹道:“他终究还是将她接回来了……”
“小姐别灰心,您啊,侯夫人的生辰宴,身为女婿,殿下总要给个面子,顺便将月灵胧带了回来,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估计殿下根本没放在心上。”小怜苦口婆心地劝。
裴惜音却还是愁容满面,连连叹息。
“你去吧,仔细打听一下,宁兴侯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凄凄哀哀地道。
她的日子不多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嫁给夜寒城。
……
入夜,月灵胧乘着一辆低调的马车出了城,往郊外宁兴侯府的农庄而去。
崔丽蓉果然被扔到了猪圈里。
马车绕过一排仓库停在猪圈外,一阵骚臭便扑鼻而来。
月灵胧用帕子捂住了口鼻,下了马车。
冷月之下,崔丽蓉浑身是血地在地上爬动着,看来是饿得受不了了,她正爬向放在猪圈围栏下的猪食槽子。
“姨娘好雅兴,月夜闲游。”月灵胧开口,声音清清楚楚,完全不见了往日的憨傻。
崔丽蓉猛地抬头,一双藏在糟乱头发里的眼睛,迸着血红的愤恨,“月灵胧,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还敢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
月灵胧在淳心递过来的小马扎上优雅地坐下,“姨娘,没脸见人的,该是你才对。”
“你……你果然不傻!”崔丽蓉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如同一个八十岁的老妇。
“我当然不傻”,月灵胧冷笑,“姨娘很失望吧?六岁那年我发高烧,你在我的药里下了‘蚀智草’,以为自此之后我就会变成一个傻子,整日疯疯癫癫,再也无法对你的女儿造成威胁。”
“你、你怎么知道?”崔丽蓉眸中现出了惊恐的神色,她没想到月灵胧竟然连她当年下的是什么药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