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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前院。
“纪先生,您的胸针。”
纪绥正和朋友谈话,低头淡淡瞥了眼递上来的那枚小玩意儿,中间是一块色泽极好的红色玛瑙,周遭是纯金打造的外壳,虽然玛瑙款式老,但这枚胸针样式却很不错,估计设计师下了一番苦心思。
这是老爷子强烈要求戴的,纪绥虽然不想搞这么繁琐,但也不好拒绝。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点了点头,稍微和朋友错开了点,下人便直接帮他戴上了。
期间纪绥仍在和朋友谈话,内容是关于最近一个几千万的新媒体投资。
纪绥的伯母在不远处向亲戚问好,时不时点头微笑,目光却精确地定格在纪绥身上。
她和亲戚说了声抱歉,然后踩着高跟鞋朝纪绥走去。
“小绥,老爷子找你呢,赶紧过去吧。”
突然被打断谈话,纪绥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他没有回应伯母的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继续对着朋友,语气平淡:“既然有事的话,那晚点再谈吧。”
朋友杵在二人中间,觉得有一丝尴尬,朋友深知纪绥和他伯母的关系不好,便连忙应下:“好。”
闻言纪绥便转身放下酒杯,离开了。
伯母抱着手臂远远望着纪绥的背影,随着鼻息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继续和亲戚唠家常去了。
这个庄园是纪绥买给老爷子专门养老的,原本的订婚地点是市中心一家酒店,后来老爷子非逼着他们改场所,说什么这么大个庄园空着也是浪费,还不如拿来做点有意义的事,这才不得不征用了这里。
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方便走动,便一直待在庄园最深处的小洋楼里,旁边靠着一条清澈的河流,环境宜人,用来养老很好。
从仪式现场走到小洋楼,走正路绕过去的话恐怕需要半小时,仪式很快开始,没这么多时间。
纪绥以前来这里转过几回,记得有条近路可以抄,便临时换了路线。
只需要越过一片树林,再直接横穿翡翠园就到了。
树林中央有个小型广场,摆着一个喷泉,水很清澈,有人会定期来换水。成群的鸽子围在喷泉旁,争先恐后地啄食着不知道谁扔在这儿的碎饼干。
纪绥从中间走过的时候,稍一挥手,这群鸽子便一哄而散,扑棱扑棱飞走了。
有趣。
纪绥弯了弯嘴角,这群胆小的鸽子倒是比外面那群人有意思多了。
他没再耽搁,继续往前走去。
靠近树林尽头时,纪绥隐约看见了两个身影。
一个坐着,一个半躺着。
躺着的那个有些眼熟,坐着的那个……好像是他未婚夫?
而此时蔺言正冷冷看着江博远,眼神犀利充满了怨恨,仿佛江博远欠了他一个亿。
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江博远心想。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只觉得蔺言似乎变了。
他和蔺言在同一所大学,刚好比蔺言高一届,每回蔺言喊他学长,江博远心里都觉得甜甜的,但并不是因为他对蔺言有好感,而是因为倍有面儿。
蔺言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漂亮,连腰细腿长的校花都没办法和他相提并论。
江博远身边不少猛1都喜欢蔺言这款,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好胜心,每回有人羡慕蔺言只喊他学长,江博远就觉得自己被捧上了天,所以他格外喜欢蔺言对他特殊一点。
但现在,蔺言看他的眼神……显然疏远了许多。
江博远觉得疑惑,却又不想耽误时间,只好催促道:“别任性了,我们赶紧跑吧,待会儿来不及了。”
没成想却换来蔺言恶言相对:“跑个屁,我脑袋被门夹了才跟你跑。”
江博远:“?”
敢情刚刚哭着求我带走的人不是你?
蔺言懒得跟他多嘴,跟这种渣男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水,还不如自己咽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打算赶紧偷摸回去,免得被人察觉。
原主听信江博远和其他人的鬼话,误以为纪绥十分不堪,但蔺言心里清楚,书中描述过纪绥一出场就惊艳了众人,绝对是个神仙级的人物。
这场联姻,怎么算他都不吃亏,与其逃婚落得个这么惨的下场,还不如顺其自然,得过且过。
眼见蔺言要溜,江博远连忙起身抓住了蔺言的手腕。
“小言,你这是要去哪?不是说好了一起逃走吗?”
蔺言连忙甩手,奈何力气太小,完全挣扎不开。
他挣扎:“不!我不逃!”
“为什么?!你怎么能临时反悔呢?”
蔺言苦口婆心:“如果以后东窗事发,咱俩都会玩完的!你先松开!放我回去吧!”
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听到蔺言的劝说,江博远果然愣了愣。
他是江家小儿子,地位不如哥哥,自然不能为所欲为,这样想着,攥住手腕的力气便不经意间松了些。
蔺言正要趁机挣扎逃走,抬眼一瞟,忽然瞟见一个肩宽腿长的帅哥从树林里走出来。
利落的黑色短发,瞳孔很黑,鼻梁高挺,颜值堪称天神下凡。
但蔺言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他目光下移至帅哥的身子——
这体型、这腰身、这肱二头肌!
绝对打得过江博远!
有救啦!!!
蔺言用尽全力甩开江博远的大手,三步并作两步往帅哥的方向跑去,抱住帅哥的手臂就是一个猛男娇弱。
“帅哥救命!这个人要拐卖我!”
突然被人这么抱着,男人不免有些莫名其妙,但当他看清蔺言的长相后,眼神忽然变得复杂。
呜咽了半天,蔺言并没有解释发生了什么,只是硬挤出两滴眼泪,蹭在男人身上,以示凄惨。
然而男人并没有如他所想对他产生半分怜悯,甚至有些嫌弃地把他往外推了推。
蔺言哪肯放弃这根救命稻草,抱住了就死也不撒手,嘴里还发出了求生的惨叫:“呜呜呜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一胎108个!救救我吧帅哥!!”
男人:“…………”
江博远杵在原地,看清男人的模样后,他脸色都白了几分,不知过了多久,江博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格外虚弱:
“纪、纪绥?”
听到这个名字,蔺言顿时僵住,蝉鸣般的哭喊声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