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顺继续道:“皇上,像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郭嵩焘等汉臣,皆有胆识有才略,且一片赤诚,实在可放手重用,这样大清才会有救。”
咸丰点着头:“朕明白,只是他们手握重兵,如若也起兵造反,朕实在无力应对。”
肃顺接话道:“朝廷放权给汉臣地方实权,或许会使朝廷权利衰微,可如果不给地方实权,则万事掣肘,诸事不便,他们如何行事?”
肃顺看着咸丰,问道:“皇上,奴才敢问,一边是太平军,一边是曾国藩,哪方对朝廷威胁最大?”
咸丰笑着:“当然是太平军。”
肃顺接话道:“如此,两害相较取其轻,为今之计,只有放手重用汉臣,才能牵制太平军。”
咸丰点着头:“朕知道了。”
肃顺继续道:“皇上,曾国藩屡获战功,却从未向朝廷伸手要钱,还得不到朝廷的信任,实在伤了战士的心。”
肃顺继续道:“自嘉庆爷起,朝廷每年特批银子接济八旗,可咱们满人一贯好吃懒惰,而前方汉臣战士却自筹军费,实在汗颜。”
肃顺继续道:“皇上,奴才觉得,可以砍去这一特批救济,连八旗兵的军饷也要折半,论功行赏,实在不能让他们继续安逸度日。”
咸丰嘘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笑了:“你这法子好,要真论功行赏,咱们可就饿死了。”
肃顺应着:“满汉一家,只要是个人才,是个君子,就该重用,管他哪门哪派,哪族哪家。”
咸丰点着头:“朕传你来,只是想夸夸你慷慨解囊,没想到听了这一通宏论,受益匪浅啊。”
肃顺赶忙跪了下来:“皇上,奴才一向粗鲁,您抬举了。”
咸丰挥着胳膊:“你起来,你说得很好,敢作敢为,朕就需要你这种人。”
肃顺站了起来:“奴才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咸丰想了想:“朕再问你一件事,你在户部任职,清楚这军费实在紧张,已经用尽了办法,却还是于事无补。你有没有新的法子缓解缓解?告诉朕听听。”
肃顺应着:“回皇上话,砍了对八旗的救济以及军饷折半,是个法子。”
咸丰摇着头:“杯水车薪,不够啊。”
肃顺想了想,继续道:“奴才倒真有一法子,只是不敢乱言。”
咸丰来了精神:“你有法子就说,朕允准你。”
肃顺继续道:“开烟禁,收税。”看了一眼咸丰:“皇上可取消对鸦片的禁令,允准其流通,然后收取烟税。”
咸丰又愣了一下:“不可,就是这东西让我天朝跌跤,损害百姓精神。朕不能做这丧尽天良,荼毒人心之事,要顾得身前身后名。”
肃顺继续道:“皇上,朝廷的禁烟之策,其实是掩耳盗铃。禁令虽在,可外夷仍旧走私,国人败类仍旧偷运贩卖,而朝廷却得不到一丝好处。何不放开禁令,这样朝廷也能抽取税利,军费也就不会紧张了。”
咸丰愣了:“你所言倒是实情,只是事情唐突,容朕思虑思虑。”
肃顺继续道:“此法的确有些失分寸,可朝廷为银子难为至此,也只得这样了。”
咸丰继续发愣,低头沉思着:“朕从未想到这里,容朕想想。”
咸丰抬头看着肃顺,笑着:“你今日之言,朕甚感欣慰,擢升为左都御史,仍任正红旗汉军都统。”
肃顺眼睛一亮,赶紧跪下了磕头:“奴才叩谢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