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像个犯了错的孩童一样耷拉着脑袋,玉兰搂紧了他的胳膊,说着:“帝王坦白至此,臣妾小小女子实在不敢说什么了。”
玉兰握紧了咸丰的手,坚定道:“皇上,事已至此,您再怕也要顶风而行,不行也要行。其实皇上是不怕的,因为杜大人是您的及时雨,您看到他就安心,所以还不能接受他去世的事实。但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您是天子,不能害怕......”
咸丰无力地应着:“朕,朕......兰儿你去吧,也给朕一点时间,让朕自个想通,去吧......”
玉兰赶忙站了起来,行着礼:“杜大人已去,太平军势头正猛,外夷又虎视眈眈......皇上,切不可在这种小情小爱上过分纠结。“
玉兰忽地母爱大发,一下子楼住咸丰了,咸丰的头贴着她的胸口,像她犯了错的儿子一样。
她哭了:“臣妾心疼皇上,这个国成了这样实在怪不得皇上,是皇上苦命,摊上了这个局面。人人称康熙爷千古一帝,可无论是秦皇汉武、还是唐宗宋祖,都挽救不了这个破败家园。臣妾只是一小小女子,实在想为皇上分忧,让汗青史书、后世子孙都来唾骂臣妾,让臣妾遗臭万年,背上这千古骂名......”
咸丰埋怨着:“快松开,朕要被你勒死了。”
玉兰赶紧送开了咸丰,拿出手帕擦着眼泪,难受极了。咸丰继续道:“难为你想着法的宽慰朕,可我怎能与他们相比,不配......”
玉兰点着头:“臣妾明白皇上心中的难为,所以感同身受,说得是真心话。再者没有什么可比性,情形不同也就做法不同,让他们来试试看,未必一定就行。”
咸丰笑着:“多谢兰儿,你这么明白朕,就去吧,让朕自个想想。”
玉兰行着礼:“臣妾告退。”
燕儿正在殿外等着,见玉兰梨花带雨地出来了,赶忙说着:“主儿怎么哭了?脸上的药白擦了。”
张修德赶忙问道:“主儿皇上如何?”
玉兰点着头:“没事,皇上心里不舒服,等着想通了便好了。”
张修德笑了:“那就好,那就好,奴才放心了。”
燕儿扶着玉兰进去了偏殿,拿着小镜子给她照,又拿出药膏要擦。玉兰一点都不在意,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脸,一边说着:“皇上......皇上有点软弱......”
这可吓住了燕儿,竟伸手捂着玉兰的嘴,发现失了礼数,赶忙松开了。也不请罪,胆怯道:“主儿,这话真不敢说,不要命了?您看看您,怎么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玉兰淡定地应着:“我说得是实话。”
燕儿急得手足无措:“您觉得是实话,可实话不一定是对的,太妃打您真的不亏,实在该打。前儿嫌弃自个阿玛,这又说起皇上了,奴婢都想打您了......”
玉兰放下了镜子,无所谓道:“我要是皇上绝对不会难过,干大事者怎么能被这种小情小爱给烦恼住呢?人都会去世,阿玛、额娘也好,友人、知己也好,谁都难逃一死,你自个也会死,大家都会死,那为什么还要为死难过呢?